宋珩目露感激,也回过身来,冲她拱手见礼。
“今日叫岳母大人受惊,实在是小婿之过。他日,小婿必带上初芍和厚礼回去给您谢罪!”
平阳伯夫人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冲他们摆摆手,步履蹒跚地走回了自己的马车。
宋修文看了这样一番西洋景,险些没气得揪断那为数不多的稀疏胡子,虎着脸道:“还不赶紧进去?杵在这儿丢人现眼么?”
平阳伯府众人调头离开,卫国公府这边则一拥而入,府外围观诸人一脸莫名其妙地散开。
唯有几人走得最慢、神色最为微妙,慢吞吞朝各个方向而去,却浑然不知,自己探头探脑的样子早已落在隐于粗大门柱后的人眼里。
门口动静太大,早有小子闻风而动,撒腿往二门上跑去送信。
荣安堂得信时吓了一大跳,桂嬷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正准备将消息瞒住,命人再去打探,耳朵尖的老夫人却已听出些许端倪,急吼吼就要亲自出动。
桂嬷嬷好说歹说才把老夫人劝下,又让春景去查看情况,结果才走到一半,就直接迎面碰上了两位形容狼狈的正主。
春景可不敢放他们先回春晖院,直接将人请到了荣安堂。
老夫人一看,眼睛顿时瞪得跟铜铃,险些没串了气。
程初芍早有准备,远远地扬声喊了句:“老夫人别担心,这不是血!我们好着呢!”
老夫人的半颗心才稳稳落回肚里,另外半颗却依旧悬着。
她自认还有几分识人之明,大致晓得长孙和这个不靠谱孙媳的性子。
虽然后者总喜欢做些出格之事,但也只是小范围地折腾下,倒不会上赶着玩大闹天宫那套。再者,就算她真这么干了,宋珩也不一定会陪着她胡闹。
这两人大清早就陪着亲家夫人去上香,却拖延至此时才回,本就有些蹊跷,再加上这些血迹,心头那个不详的猜想渐渐浮现出来。
二人刚跨过门槛,老夫人就急吼吼地问:“是什么人动的手?可有抓到活口?”
宋珩却不答,语气中带着隐约忧虑。
“祖母,还是先叫初芍去梳洗下,顺便重新处理下伤口吧。”
老夫人再次盯着一身狼藉的程初芍,仔仔细细地看了会,总算是从那些一团团的血色花朵中找出了一朵稍微有些不一样的。这朵暗色大花正好开在左肩膀上,里头鼓鼓囊囊的,似乎塞了些布团,这也能解释她裙摆上的几处豁口由来。
定睛看去,外衫上还破了两个洞,一前一后格外对称,显然是受了利器贯穿的伤。
她当即不悦瞪了程初芍一眼,轻斥道:“这丫头!既然受了伤,为什么方才还哄我说是假的?身上这些该不会也是真的吧?哎呀,你们这些蠢货,都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带大少夫人下去上药?”
程初芍被春景等人簇拥着要走,回头笑了下:“老夫人不必担心。我这伤早在城外时就上过药了,这会儿已经不渗血了,也不怎么疼,没大碍的。至于这些,真的都是假血,就是瞧着有些可怖……”
宋珩幽幽看她一眼,她顿时噤声,缩了缩脖子,乖乖跟着春景进去了。
程初芍走后,老夫人又凑到宋珩身边上下左右地看。
宋珩无奈地自己动手,提溜起几处染了血的布料,让她看个一清二楚,相信这些“血”都是由外到内,而非由内至外。
老夫人总算松了口气,没好气弹了长孙前额一指头。
“你们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