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她还是很难不去注意那隐约起伏的肌肉线条,一看就忍不住回忆起几个月前瞎按一通时的手感。
但,这种旖旎的心思只持续了很短的一瞬间,她就被他背上那几道显眼的伤疤勾去了全部注意力。
钟离晔看到那些纵横交错的狰狞伤疤时,拿针的手也滞了滞。
程初芍还以为,这场施针会像平时一样在寂静中度过。
不料,刚扎下去两针,倒是钟离晔先开了口。
“宋将军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确实是条汉子,在下佩服。”
宋珩趴在程初芍特制的软枕上,传出来的声音显得有点闷。
“先生过奖了,军人职责所在罢了。”
程初芍心中一动,想见机插话,可钟离晔又不做声了,跟个死得透透的蚌壳似的。
她不死心,等了会,便就着今日特殊的扎针治疗问了些问题。
结果,钟离晔压根不理她。
问多两次,钟离晔直接抬头,冷幽幽地盯着她说:“宋少夫人要是闲得慌,就出去等着,不要影响草民施针。不然,误了治疗效果,草民可不负责。”
程初芍哪里肯走,只能厚着脸皮杵在那里,却是不敢再随便开口了。
看了片刻下来,她神色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钟离晔今日的手法和过去半个月的都不大一样,难道只是因为扎针部位变了所以也跟着变吗?
从足底、腿弯到腰背,再到头部,不过短短一柱香时间,宋珩果然成了只刺猬。
见他一手紧攥身下被褥,程初芍心也紧了紧。
“很疼么?”
这里光线不错,钟离晔对着光,轻轻转了转手中毫针。
与此同时,宋珩那只手攥得更紧了,却是一声不吭。
“宋将军果然是条汉子。祖上传下来的这套针法千变万幻,对不同病症有着无数种施针法子。今日碍于时间仓促,在下选了见效更快、却也更霸道的一种针法。对寻常人多半是难捱的,不过,对宋将军来说,应该只是小菜一碟。”钟离晔淡淡解释。
十五暗暗瞪了他一眼,却也晓得他这话有些道理。比方说有些病症就得用猛药急攻,若是用了保守方子慢腾腾地调养着,没准还会适得其反。
“那是!我们公子是谁啊,这点小病小痛算什么?前些年在北边都差点死了好几回,北齐人的冷箭,蛮族的大刀……哪一回不比这次凶险?公子福大命大,以前能挺过去,这次一定也能挺过去的……”
十五说着说着,鼻子有点酸,扑通一声给他向来看不顺眼、眼高于顶的大胡子江湖郎中跪下了。
“李大夫,您要是能治好公子,要小的做什么都行。小的知道您是个有本事的,在这儿先谢过您了!”
钟离晔连眼尾都没抬一下,依旧是那句话。
“你要是闲得慌,就出去等着,不要影响我施针。不然,误了治疗效果,我可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