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战者,求之于势。
小秋千晃来晃去时,宋珩脑子里突然蹦出了兵书上的这句话。
少年时,数百年前的古人透着微黄的旧纸堆教了他何为战、何以用兵,此刻他却忽然醍醐灌顶,惊觉那位前辈的本意也许并不只是授人兵法。
他深吸一口气,果断握住那只可怜巴巴的小手,并且将其逃走的每一丝可能扼杀在摇篮中,而后微微一笑。
“逗你的。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程初芍松了口气,却也紧跟着提了口气,不上不下憋得她脸都红了。
她试图抽出手,对方却坚如磐石,固似堡垒,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简直像只小蚂蚁对上了大象,自己累死累活,对方却老神在在,还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程初芍的耳根都熟透了,脑子里嗡嗡的,还羞耻地发现,自己手上的皮肤居然还肉眼可见地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不是他力气太大捏红的,而是她整个人都在发烫!
宋珩也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反应,知道她面皮薄怕羞,心里却毫不动摇。
小丫头就像兔子洞的小东西一样,探头出来时总是小心翼翼,睁大眼睛观察外界环境。好不容易能抓住,就得把她叼起来,放到手心上,从头撸到尾巴,让她慢慢习惯猎手的善意,不瑟瑟发抖才行。
要是因为不忍心松了手,只怕一个不留神就要被她逃掉了,钻回兔子洞里再也不肯出来,那可不好。
“继续说呀,送信之后呢,又如何?”
程初芍恍恍惚惚地在脑海里接上了方才那条线,却不想继续说了。
她没好气瞪了宋珩一眼:“无非就是那样了,你是还要听我说如何改嫁,为人洗手作羹汤么?”
宋珩当然不想。
他轻轻捏了下她的手心,满意道:“那就说说其他可能吧。”
“其他可能……”
程初芍思维涣散了一瞬间,很快接话:“哦,如果你没能醒过来,唔,就是我不巧没能意外发现有人暗中害你,那就更好办了……”
宋珩心里又不得劲了。
更好办了的意思就是,等他翘辫子了她就跑回平阳伯府改嫁么?
“你对伯夫人倒是信任得紧。要是运气不好,刚好碰上个像刘夫人那样的亲娘呢,你怎么办?”
程初芍深深叹了口气,忧愁道:“要是伯夫人也靠不住,我可能会效仿原主本来的人生计划吧,借着给你守灵的机会卷款逃跑。唉,其实,要是国公府的人没那么讨厌我,我也是可以安安分分做个小寡妇过完下半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