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笑而不语，没有接话。
庆王也若有所觉，哈哈笑着转移了话题。
听雨小筑。
明瑞郡主兴致勃勃把能问的都问了个遍，话题最后又回到了还有一轮比试悬而未决的二人身上来。
她脸上笑眯眯的，却冷不丁来了句：“说起来，这两位大夫年纪都不大，医道造诣却不比那些所谓的名医差。少夫人能得这样一位助力，既是百草堂之幸，亦是京城平民百姓之福。不过，少夫人就不担心身份败露可能造成的后果吗？”
姑嫂二人呆了呆，才隐约反应过来对方话中真意。
这位明瑞郡主竟是知道余连翘的女子身份？
程初芍犹豫着试探：“郡主这话，我有些听不明白……”
明瑞郡主一摆手，豪气道：“嗨，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就不必在我跟前装了！你那余大夫的装扮瞒得过其他人，可瞒不过本郡主！要知道，我父王母妃管我管得紧，为了出门便利，我研究这个女扮男装的技艺已有好几年，今儿一眼就能瞧出来她是个女子！”
百草堂开张以来，余连翘的女扮男装能取得良好效果，关键在于几点。
用特制药粉涂暗肤色是第一条，用带黏性的陶泥封堵耳洞、捏出个假喉结是第二条，模仿男子走路姿势是第三条……
除此之外，余连翘还对照着古籍捣鼓出一种被程初芍戏称为“烟嗓宝”的药丸。每天早上起来含半个时辰左右，接下来一整天都不必担心露出女声被人察觉，一张口就是低沉沙哑、雌雄莫辨的破锣嗓子。
不过，这药效只是暂时性的，故而也有细心人发觉，余大夫刚来坐馆时的声音像是伤了风，走人时往往又变得清朗许多。
为了更长久地保持药效，余连翘现在白天基本上都不敢喝水，只有结束每天的坐馆工作才能猛灌上两大碗茶水润嗓。这么操劳下来，“烟嗓宝”的效果就更好了，甚至不必含这药片，稍微压低声音就能糊弄过去。
总的来说，余连翘的伪装工作做得已经尽可能臻至完美。除了府里头的知情人，还从未有人发现过她的真面目，而明瑞郡主这个半大少女却一针见血看了出来！
“这……敢问郡主，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呢？可是昨日余大夫拜访贵府，被王妃瞧出来了？”
明瑞郡主撇嘴，“那倒没有。我母妃眼神跟父王一样，都不怎么好使。我今儿巴巴地要跟过来，她还一副担心我被余大夫勾了魂的样子，旁敲侧击说了许久……”
对上姑嫂二人亮晶晶的好奇眼神，她忍不住扑哧一笑。
“好啦，不逗你们了。其实，我也是来了这边才发现的。少夫人你这一招瞒天过海使得精妙，却是百密一疏啊。你猜猜，我是打哪儿看出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