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妃摇头失笑:“王爷说的哪门子怪话?您若是武大郎,妾身岂非成了那等杀夫祸水?不过,这轮椅做得确实不错,看来内造司近来用了些心思,该赏他们才是。”
“哼,不必赏!东西虽是内造司做的,却不大可能是他们捣鼓出来的。本王还不了解他们?全是一帮只会阿谀奉承、揩油水的酒囊饭袋!报上去一万两的工程,没准就有四五千进了他们口袋。光顾着贪了,哪里还能惦记着干实事?照本王看,这多半是他们在民间弄到的图纸,拿回去造了出来献给上头讨欢心呢!”
“王爷英明。妾身昨日在宴上听说,此物并非内造司想出来的,却是东宫不知从何处得了图纸,太子殿下念着您这位叔父,太子妃娘娘也体恤太妃们年纪大了腿脚不好,正好赶着圣寿节的巧,借此机会赐下……”
庆王有些诧异,“哦?竟是太子主张做的,本王竟没听见半点风声,昨日宴上也不见有人提及。唔,大约是年纪渐长,也慢慢学会为人处事啦。果然吧,我就说嘛,内造司全是榆木脑袋,哪里想得出这种巧思。”
庆王妃就幽幽一叹,意有所指道:“太子殿下性子温和,向来不喜出风头,怕是觉着四处宣扬,反倒磨灭了这份孝心吧。”
见庆王神色微变,她很快换了话题,笑吟吟地说:“是了,太妃们在宫里,昨日轮椅就由内造司送过去啦,都说用起来很是方便呢。唯一不足就是宫里头门槛太多,想动手拆又怕有逾祖制。太子妃娘娘当场便举杯敬贵妃酒,求她高抬贵手一回呢……”
庆王恍若未闻,一拍大腿:“对对对,本王就说刚刚好像想到什么。来人啊,你们赶紧把府里的门槛都给拆咯~哎呀,那些不用拆,把本王经过的地方拆一拆便好。这个台阶你们也想想办法,要不也拆了?”
他难得精神抖擞,指挥着下人们干活,一旁的庆王妃看着欲言又止。
等四下无人,庆王才低声说了句:“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无非就是惦记着娘家跟太子妃的那层关系,可,说到底,这事跟咱们又有什么干系?我是个不中用的了,陛下不过是因着当年那份情谊高看我几眼,若我在这事上出头,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庆王妃听得这话,便也只能说些闲话家常。
这时,一个身穿大红骑装的少女风风火火跑过来。
“父王,母妃,你们怎么——哎呀,这个该不会就是皇伯伯赐下的那什么惊喜吧?女儿方才上街,刚好看到一家药堂也有此物出售,心里想着买一个回来孝敬父王,可惜那药堂不肯卖那样品给女儿,女儿险些还跟他们发火了……”
庆王妃挑眉,“哦?这是哪家的药堂,居然这般大胆,连咱们明瑞郡主的面子都不肯给?”
庆王却板着脸道:“明瑞,你这脾气得改改,别就知道狐假虎威,闹了事就回来告状!既是样品,人家定是要留作展示用的,不卖给你也是情有可原。你没有砸人家的铺子吧?”
明瑞郡主吐了吐舌头,辩解道:“当然没有。我又不是那等刁蛮人,只是有些生气,和他们掌柜说道理罢了。后来听他们说可以量身定做,而且人人都是如此、不分贵贱,女儿便消了气,付了定金。没想到,这下竟是花钱打了水漂!不过,女儿也不缺这点钱,权当孝敬您了。”
庆王这才满意,夸了长女一句,又嘿笑道:“啧,我还说呢,竟是又拿民间匠人的技艺上去献宝。哼,他们兄弟二人倒是颇有默契……”
庆王妃心中无奈,却也没法辩驳。
明瑞郡主却突然质疑:“咦,不对,父王,您这轮椅跟女儿在外头定做的不大一样,人家那个是自动的,自己坐在椅子上摇一个手柄就能前行,还能左右拐弯,您这个只能让人在背后推,像是个半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