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他那些朋友好像都是和他一路吟诗作赋的,也有不少不懂装懂的假风雅人士,但仔细想想,那些人虽然大多家世不显,但其实也差不到哪去,背后都有个做官的父兄亲长,有的甚至还能跟四皇子称得上忘年交。
他基本上不会跟世家勋贵的嫡长子、嫡长孙这种将来掌握权力可能性更大的人来往,就算卫国公世子是个爱花成痴、毫无政治素养的奇葩,四皇子跟他也基本没来往。
所以,卫国公府的大门四皇子其实鲜少踏入,今日突然来此定然不是专程探病,没准是被傅文瑄撺掇着来的,也可能是为了其他目的。
这事若传出去,没准三皇子、乃至东宫都会多想。所以,为了尽可能消弭这种负面影响,他索性来个醉倒花间,将自己本就不好的名声再搅和得更差些?
深谙原书最大赢家四皇子套路的程初芍也是这么想的。
她一边挠宋白猫软滑的下巴,一边嘀咕:“这个黑心蜘蛛!我明明记得这段剧情是在一个什么大官的家里,怎么会这么早就发生在这里了?奇怪,难道是蝴蝶效应?”
她早就知道,蝴蝶效应是不可避免的。
宋珩没死,反而还醒过来了,肯定会对原书剧情产生一定影响。在原书里,四皇子压根就没来探过病,自然就没有发生醉倒花丛的风流韵事。
没准这一招他早就想到了,只是因为一时之需提前用了?
程初芍推测,事情可能是这样的——
傅文瑄得知程初柳今日会过来,所以拉着四皇子也来探病,或是四皇子自己也想见程初柳,所以半推半就地被傅文瑄拉了来,名义是给程初柳撑腰。
不过,这个说辞就算传出去,也可能有人不信。所以为防万一,就有了醉卧花丛这出戏。
一直到太阳快落山,醉酒的四皇子才幽幽醒转。
被送出去时,卫国公府管家尴尬而不失客套的神色也恰到好处地落在了外头人眼里。
次日,昭和宫里。
三皇子去见贵妃时,就拿这件事当成笑料说给贵妃听。
“母妃您说可不可笑?儿子本还以为,老四能干出点像样的事,结果,他不递拜帖就跑过去不说,还在人家那里吃醉了酒,睡了一大觉!听说,卫国公府的小厮都看不过眼了,偷偷挠他脚底板来着。不然,他可能还会睡到今儿早上呢。”
贵妃听了也乐不可支:“这个老四,果然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哼,他平日里装作万事不经心的样子,偷偷结交那些不起眼的小角色,还当咱们看不出来?可他也不想想,那些小角色基本上随时都能成为家族弃子,他笼络那些人有什么用?卫国公府又是太子的外家,他这一趟过去,说是讨好又不像,倒像是上赶着去得罪人的。”
贵妃摇摇头,不再说四皇子。
“你也别总盯着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该把更多时间精力放在差事上才行。兵部位置很重要,你得多加把劲,把部里那些人都笼在手心里,为咱们所用才是。”
“母妃放心,儿子都明白。”
贵妃打量了唯一的亲儿子两眼,语气关切道:“朝事重要,可家事也同样重要。你都大婚快两年了,却始终无子。别说嫡子了,连个嫡女都没有,现在只有个瘦巴巴的庶女,这样不大像话。要知道,那边可是有个白白胖胖健康活泼的小太孙呢。这一点上,你要吃很大亏。赵氏那里,我已经敲打过她了。你也得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来,别叫后院那些女人斗得太过。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生个儿子出来,赵氏生的最好,实在不行别的女人也行。届时,你上个折子请封她做侧妃,也能抬高我孙儿的身份……”
三皇子恩恩应着,冷不丁冒出一句:“母妃,您觉得,儿子纳平阳伯府四姑娘做侧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