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吓了一跳,以为她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劝自己,正在头疼。
没想到,桂嬷嬷却来了句:“老奴有罪。方才在春晖院时,因大少夫人盛情难却,老奴一时糊涂,竟由得大少夫人替老奴按了几下肩膀。还请老夫人责罚。”
老夫人一脸无语:“你……她……”
桂嬷嬷继续镇定自若地“请罪”:“老奴这漏肩风的毛病,您应该也是知道的。老奴不该因为一时病痛鬼迷了心窍,竟腆着老脸让大少夫人服侍老奴。虽说症状有所缓解,却也抵不过老奴的大不敬之罪……”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老夫人狐疑道:“你莫不是故意哄我吧?你那毛病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她随便按几下就好?”
桂嬷嬷不卑不亢道:“自然没好全,只是有所缓解罢了。大少夫人还要继续按,只是老奴自知有罪,没敢再错上加错,便忍痛拒绝了大少夫人的好意。”
老夫人嘴角抽搐了几下,她算是知道桂嬷嬷这是个什么套路了。
即便觉得桂嬷嬷话里有夸张成分,但老夫人也知道,桂嬷嬷这人从来没骗过她,除非是和她开玩笑、逗她开心时,便对程初芍的真实手艺产生了一丝极细微的兴趣。
“行了,把她叫进来吧。”
程初芍进来时,正好听到老夫人嘟囔着抱怨。
“多大点事,这就跪来跪去的!我都说了,你和她们不同,在我面前不必这般。咱俩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她们跪我我只当她们尊敬我这个长辈主子,可你嘛,哈哈,还是等我哪天仙去了再跪吧。”
她不明所以,规规矩矩行礼问安,单刀直入就把桂嬷嬷方才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老夫人撇撇嘴,“你既有心,我也不好拦你。只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俩若是联手欺瞒我,后果你们可要自己承担!”
“我的老夫人诶,老奴有什么可欺瞒您的?老奴家里一个人丁都无,在您身边衣食无忧,总不能还为着什么钱财荣华被人买通了吧?”桂嬷嬷苦笑道。
程初芍不说废话,直接撸起袖子动手,俨然是个实干派。
“老夫人,还请先拆掉钗环发髻,对,身体放松,靠在这里别动。”
老夫人本还有话说,不料,等那双白嫩的小手一按上来,她竟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因为失眠而沉重发胀的头部被移交“主权”后,竟得到了明显的轻松之感!
程初芍看似十指纤纤,可这一刻,那双手却能爆发出颇为浑厚的力道,将她整个头笼在手心,恰到好处地按压揉搓着。
指尖带着阵阵温热之感蔓延开来,极大程度上舒缓了她紧绷的头部、后颈。
她忍不住眯起双眼,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顾不得想,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真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