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是个直性子,倒也没去深想“做试验为什么要两个人分开浇水”这种问题,即便想到八成也会自动给程初芍脑补个“大约是主子用的水和我的不同吧”这种理由。
“怪不得您要跟奴婢一起做这种粗活,原来是这样。说起来,那罗王氏真是罪该万死!也不知府尹大人查出结果了没。”
程初芍含糊应了几声,突然灵光一闪。
“走,我们去院子里转转。”
小鱼对此当然没有意见,可程初芍让她带上浇水壶时,她脸色就有点诡异了。
“您带这个干什么?”
程初芍理直气壮道:“天天在屋里窝着,骨头都窝软了。出去活动下筋骨,顺便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个水,不是正好?”
小鱼苦口婆心地劝,“大少夫人,您的身份不适合……”
程初芍豪迈摆手,直接拎上角落的浇水壶就往外走,想了想又安抚道:“咳,上次孟大夫给我开药时不是说了么,我这个弱疾平时虽然需要静养,不能太激动,但也不能一点事都不做。运动有益身心健康,天天坐着容易得病!你要不信,下次等他来了你去问!”
小鱼半信半疑,只能也拎上个水壶,跟着她出去转悠了一圈。
好在她家主子还没抽风到提着个水壶满府走的地步,活动范围仅限于春晖院,不过,春晖院也足够大了,只比长辈们的大院子小一些,慢慢走一圈也能走上一刻多钟。
期间,她们和好些个神情诡异的小婢女擦肩而过,弄得小鱼浑身不自在。
程初芍倒是一脸淡定,全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红楼里林妹妹还一个婢女不带、独自刨坑葬花呢,她就带个小跟班出来散心,有问题吗?
原本负责春晖院花木打理的小五进了京兆府大牢,如今案子还在审理中,府里却没再拨人过来,而是从原来的几个小厮里挑了个老实本分、身家清白、三代人都在国公府当差的小子来现学。
刚好那小子在家中行六,春晖院里都喊他小六,也算是继承了前任小五的衣钵了。
小六见着程初芍主仆二人过来,登时被吓了个魂飞魄散。
他虽然老实,可也没那么笨。
大少夫人的传言满天飞,都说她害了自家大公子云云,可,人家嫁过来半个月,竟能生生从世子夫人手中抢走管家权,又借着老夫人之手将春晖院血洗了一遍,绝对不是个软蛋!
他可绝对不能得罪这样的大少夫人,否则,小五的下场说不定就是他的未来!
小六刷地两行热泪就下来了,还噗通跪了下去:“大少夫人,小的有罪。都怪小的学艺不精,没把院子里花草照料好,劳累大少夫人亲自到此……呜呜呜,您罚小的吧,只是不要撵小的出去。小的今后一定……”
程初芍被他嚎得脑壳疼,正要说几句宽慰话,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
“唷,大少夫人这是在做什么?这小子怎的惹大少夫人不快了?”
另一个女声吃吃笑道:“长嫂好大的威风呀,远远瞧着差点没认出来,还当是大伯母在这儿训人呢。”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三房的金氏、宋璎两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