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一片寂静。
宋瑗轻哼了声:“还能为什么?定是找下人们代劳的呗。”
宋璎像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竟没想到,还以为程姐姐说的是真心话。怪不得,我昨天瞧着那喜服上的针法也有些细微差别……”
送给婆家亲戚的针线活虽说按惯例要新妇自己做,这也是新妇出嫁前闷头不出门在房里绣嫁妆的原因之一。可也没有说强制要求,尤其是嫁入那等人丁兴旺的宗族,从上到下几十口人,一人四色针线,怕不是要累坏待嫁新娘子?
故而,盛行惯例是,新娘子亲手绣喜服、喜被,其他针线活计多半由他人帮忙代劳。婆家亲戚也不会非要挑这个刺,给新妇没脸。
可宋璎偏偏就跳了出来,给了程初芍无形的一巴掌。
挑完刺,她还补了句意味深长的结语:“不过,这也不能怪程姐姐。毕竟,寻常女孩儿备嫁至少要三个月到半年呢。一个月确实仓促了些……”
程初芍心里暗暗给宋璎鼓起了掌。
好家伙,不仅名正言顺挑了她的刺,还把冲喜这事半捅到了明面来,真是扫对手面子的上好进攻方式啊!
见没人出声替她解围,程初芍只能装鹌鹑,主动接话:“都是初芍的错,还请长辈们责罚。”
罚吧罚吧,只要能放她回去咸鱼瘫,她愿意挨顿骂。春意带她过来时,她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呢。
才刚成亲第二天,卫国公府不至于现在就让她去跪祠堂吧?
果然,老夫人眉头一皱,一锤定音。
“行了。这亲也认完了,程氏回春晖院照顾珩儿去。”
程初芍拿着鸡毛当令箭,心中欢喜、面上淡然地告了退。
离开前,她看得分明,宋璎冲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跟其母金氏脸上的假笑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其他人神色各异,但多以嘲讽、漠然居多,没一个是为她担忧、或是真心欢迎她这个新妇过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