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凤情绪未消,说到兴奋处,甚至在卫清酒面前狠狠地啐了一口。
身边几个侍卫看见青凤对卫清酒不敬,都下意识想要上前,卫清酒笑着摇了摇头,趁旁人不注意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摆了摆手,侍卫们接收到了卫清酒的命令,都默默低头退了下去,而这一幕,同时也正好被一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看见了。
卫清酒站在板车旁边,说出了自己方才的检验结果:
“死者生前遭受过严重的打击,主要都集中在整个腹部,初步判断其肋骨有多处断裂,致命伤可见多处,最奇怪的地方是,你们明明说是几日前受到了伤害,可尸体上的伤痕却是新伤,而且还被人刻意伪装成了旧伤,但凡是个有些粗心的仵作,都不一定能发现。”
所谓新伤,说得直白些,就是今天才受的伤,却被伪造成前几天受伤的样子。
“就算是几日前受伤的,像阿梓姑娘这么重的伤,她也不可能挺得过这么多日。”
青凤紧咬住下唇,双眼不甘且带着几分恨意:“你直接说,这是什么意思?”
“她身上的伤程度比你们重很多,当我摸到她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有了尸僵反应,阿梓姑娘应该在被打没多久就已经咽气了,然后被你们带到这里来,目的就是想把这些罪状推在景国军的身上。”
“板车和死者身上的被褥、衣服都是干燥的,前几日曾下了一场很久的大雨,你们若是从孟宪镇赶来,绝不可能是干燥的。”
“今日景国军和大槃军备战,不会有任何一个景国军离开凉州,所以你们经历的这一切,也都不可能和任何一个景国人有关。”
整个事情的脉络,只有一种可能。
她们遭受的一切都是今日发生的,朝戈找来这些女子,伤害他们,用残忍的方式在她们身上留下可怕的伤痕,所以当她们在诉说自己的遭遇时,是那么真实,以至于卫清酒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问题。
听了卫清酒的话,身旁的人们这才恍然大悟。
青凤哑口无言地垂着头,将自己的脸藏在了阴影中。
“……你,你不要再说了。”
“你之所以这么想要我们打开城门,应该不是想给朝戈开城门。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多半是准备进入城中,在凉州百姓们面前给景国军泼脏水,再煽动百姓们自发打开城门,随后从内而外击破景国军——我说的没错吧?”
卫清酒说到这里,青凤便不再问她的身份了。
人们都传言景国公主极其聪慧,料事如神,眼前男子长相清秀,没猜错的话,这就应该是那个传闻中的景国公主了。
青凤惨淡地笑了笑,卫清酒没有猜错,正因为凉州的大门不为她们打开,她便只能在门口将这一切的祸事嫁祸给景国军,却未曾想,这么轻易地就被识破了。
“说说吧,如果让你们进去之后,你们准备怎么通知朝戈?”卫清酒微微蹙眉,“现在说出来,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事发生。”
还没等青凤说完,身边的侍卫眼疾手快,竟然摁住了旁边一个黑影!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卫清酒转头一看,却见那被摁住的人穿着一身女装,刚才就混在那些女子中间,直到他抬头众人才都被吓了一跳。
此人竟是大槃军的副将,张生华!
张生华见身份败露,脸色瞬间吓得青绿,他赶紧从胸口掏出一根银管,猛地拔掉上面的栓子。
只听见“嗖”地一声,一束光焰从张生华手中的银管蹿了出去。
旁边的几个侍卫迅速将张生华按住,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发给朝戈的信号,已经准确无误地发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