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中毒了?”
卫清酒大惊失色,她连忙抓起身边的鞋就要穿上:“我离开大槃的时候,陈太医给了我几个可以清热解毒的小药剂,我这就给你去拿!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不必了,回来。”陆随抬手抓住卫清酒的手,将她生生拉了回来,“朔王第一时间就找了最好的太医给他陆一医治,说是已经没有危险了,只是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等发热好了以后大概就会醒来了。”
听见陆随的话,卫清酒才仍有些不安地坐了回来。
“子榭,你还好吗?”
“无碍。”陆随淡淡笑了两声,“我在来之前就知道,定会发生这样的事。”
陆随和卫清酒到朔方以来的这两日,感受到的几乎都是朔方人对陆老将军的崇敬,以及对陆随爱屋及乌的感情。
但陆随一直都知道,在朔方的百姓中,敬爱陆长留的人和痛陆长留的人,几乎是一半一半的。
“帮朔方答应那场内战后,朔北人开始怨恨他;朔离之战后,离震人更恨他。而在他死后,许多朔方的人,也开始恨他。”
那个穿着侍卫服饰的刺客,实际上是一个中年女子假扮的。
她倾尽自己所有的银钱,买来了这足以以假乱真的侍卫服,好不容易混入了守城的侍卫队列中,只为了能在这一日,得以靠近陆随,陆长留的儿子。
刺伤陆一却没有碰到陆随的她,在被一拥而上的侍卫压制住之后,崩溃地用自己的头拼命地撞击着地面。
曾在朔方和朔北的内战上,朔北人不断攻占着朔方的城镇,并且每到一个城镇,就会将城中的男子都杀死,以免他们往后从军,壮大朔方的军队。
而这名女刺客患有严重肺痨病的夫君,和年仅十岁的儿子,都死在了无情的朔北人的刀剑之下。
“在她的夫君幼子刚死后没多久,我父亲才带着援军姗姗来迟。”
陆随没有说下去,但卫清酒也明白了后面的事。
倘若陆长留来早一些,她的孩子和丈夫就不必死,倘若陆长留再来晚一些,她就能够跟着家人一起赴死,而不用再被陆长留救下,拦着不让她自戕。
于是她便将自己此生的悲惨,全都归咎于陆长留的身上。
在朔方的各个地方,也同样充满着各种相同类型的恨意,他们怨恨着陆长留,将许多事迁怒于他,迁怒于陆随。
陆随在提起这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仿佛自己在说的事关于别人的事情。
“但是从此事让我更加确信了一点——成疆就是想让我死。”
在城墙之上,朔王看上去像是临时兴起,说要带陆随去看朔方的大好河山,但是那个女刺客却提前知道了他们今日可能的行程,并且提前守在了那里。
“你的意思是,成将军之所以让你来和亲,还这样强留我们在朔方多待几日,就是想要用这些方法要你的命吗?”卫清酒思考着此前种种,表情凝重地皱起了眉头,“在来朔方之前事,我们对此事就早已经有了预设了,但朔王为何会配合成疆?我见朔王对陆将军很是崇敬,总不会他也想要你的命吧?”
陆随轻轻摇了摇头:
“你想得太过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