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嫔根本不敢再看任廷月一眼,她绞尽脑汁地想着可能摆脱的计策,可她背后欢愉阁的门却被打开了。
“——黎嫔娘娘,您身份尊贵,为何跪在此处自称奴婢?”
当卫清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的时候,黎嫔终于瘫软在地上,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去。
“你,你怎么……”
“你想问我怎么没有死是吗?”卫清酒让开位置,刚才在黎嫔面前还拿着匕首故作嚣张的小太监,此刻正偃旗息鼓地背着穿戴整齐的柳韵锦,来到了众人面前。
陆随带来的巡卫们见到永宁县主之后,立刻一拥而上。
卫清酒担心地看着柳韵锦,跟在后边嘱咐道:
“永宁县主被灌了毒药,但大部分已经被她逼吐了出来,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县主的外伤很严重,似乎还在发热,请快召太医前来诊治!”
黎嫔被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她指着永宁县主,面目狰狞地问: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死!?”
她转而看向那个刚才把柳韵锦背出来的小太监,看见他唯唯诺诺站在角落的表情,似乎断定了是他出卖自己,她气急败坏地站起身来,双手立马掐住了小太监的脖颈:
“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出卖本宫!”
“放肆!来人,把这个女人抓起来!”见黎嫔这般放肆,太子一声令下,剩下的卫兵纷纷上前,压制住了黎嫔。
陆随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被死死压在地上,脸颊都有些变形的黎嫔:
“你弄错了,他刚才离开欢愉阁之后,正好在转角撞见了巡卫。是本官让他重新跟着你进欢愉阁的,也是本官让他假意配合,你恨错了人了。”
黎嫔不甘心地挣扎着:“不可能!姓卫的,你不可能知道本宫这么多事,你必定是有眼线藏在我宫里!你说,告诉我,究竟是何人!?”
也许是黎嫔自知已无力回天,她不再掩饰自己,只是想在死前弄清楚,自己的秘密究竟是为什么会被发现的。
卫清酒无奈地摇了摇头:
“娘娘,你们计划得如此周密,算好了利用县主,算好了可以拉垮梁王,却没有料到,永宁县主的失踪会这么快被人发现,甚至惊动了皇帝和皇后,弄得整个皇宫沸沸扬扬,对吧?”
“……”
“当日,你们也许在静湖旁边的假山石里说着此次关于梁王的密谋,却没料到被永宁县主发现,为了不让计谋暴露,你们将永宁藏在了黎嫔的宫里,同时也想到了一个一石二鸟的方法,就是让永宁的失踪和梁王扯上关系。”
利用柳韵锦和皇后特别的关系,可以让梁王和皇上心生芥蒂,从中挑拨。
只是没想到永宁县主的身体状况急剧下降,皇后也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现了县主失踪,慌乱之际,才会和黄旗想到这个办法。
“为了能尽快把永宁县主这个麻烦给处理掉,你们不得已才选择在这个不合适的时间,邀请梁王赴宴。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你们在给梁王喝的酒里,多半也添了些会致人昏睡的药吧?”
届时梁王醉死过去,倒在他们早就已经布置好的欢愉阁中,最后再把被人扒的干干净净的柳韵锦丢进去。
等到次日醒来,众人就会发现,梁王和永宁县主有染,趁着醉意夜会欢愉阁,却为了享乐,一不小心把柳韵锦折磨致死。
“……我说的没错吧?”卫清酒半蹲下来,认真地观察着黎嫔的表情。从她那惊愕的表情可以看出,卫清酒所说的也八九不离十了。“娘娘,你好毒的心。我听闻你曾经也有过一个早夭的孩子,倘若永宁是你的孩子,你舍得旁人这样对她吗?”
黎嫔微愣,听到这句话,她才像是从愤怒的情绪中苏醒过来,眼泪断了线般簌簌落下。
她艰难地转过头,看向了远处和她拥有相同表情的任廷月,委屈地哭喊道:
“月郎!月郎救我——”
陆随应声走到她跟前,自然地伸手将卫清酒扶起来,毫不客气的说:
“‘月郎’也自身难保了,你不必喊了。”
言罢,站在他身后的陆一探出头来,轻车熟路地卷了一个布团,笑呵呵地塞进了黎嫔的嘴里,将她不停喊叫着的嘴给堵上了。
陆随看了看已经没什么戏唱的黎嫔和任廷月,最后转身,走到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太子面前。
“太子殿下,现在下官也有些事情,需要问问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