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榭，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你也要走了。”
她认真的说着，可陆随分明在她眼中看见了不舍。
陆随情不自禁地抬手，将她鬓边的落发小心翼翼地挽在了耳后：
“不如今夜你不回寝宫，我也不出宫。如何？”
卫清酒微愣，看陆随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陆随补充道：“我们就将这深夜的后宫，当作游玩的地方，我带你在此处逛逛，好不好？”
婵贵妃从前入宫的时候，因为深受皇帝的喜爱，加上陆家在朝中也算德高望重的门户，婵贵妃经常会有省亲的机会，陆随也有幸经常会到宫里来。
卫清酒入宫也有段时日了，除了为了案子做调查以外，平日里她从未安静地在这宫中转转。
今夜大事已然落定，有了皇帝的特许，他们悄悄在后宫逛逛，好像也不是什么大罪。
卫清酒思索片刻，便抬头俏皮一笑：
“我听大人的！”
卫清酒极少见到陆随会有这样不加掩饰的笑意，他在听到卫清酒的答复后，非常自然地握住了卫清酒的手跑了起来。
宫墙上的宫灯不断地后退，他们手牵手在长路里奔跑着。
“这里，从前柳韵锦在这欺负小宫女，被我撞了正着，我趁她不注意，直接踹了她一脚，把她踹进泥巴地里了。”
“还有那里，那个地方有一个很大的空洞，我小时候每每入宫，都会逼着给各种人问候，我就会躲在那里面，到后来，娘就知道到这里来逮我。”
“你看那边的花园，现在是静的。到了白天，许多美人宫女就会藏在里面，等待着皇上或是别的王孙公子偶遇，连我那时候见过几次，我才十多岁，就在我后面追着我跑……”
卫清酒听着陆随说着他从前的故事，笑得前仰后合。
她认真地听着，看着陆随神采飞扬的样子，仿佛今日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真实的陆随。
他不像人前那样沉默，掩饰，将自己的真实情绪藏在心底。
卫清酒好像今夜才见到真实的陆子榭，他小时候也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会讨厌阿谀奉承，会躲开讨厌的事务，还会被人追着跑。
察觉到自己好像话有些多了，陆随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卫清酒，问道：
“困了吗？”
卫清酒笑着摇头，抬手指了指他们所站的地方：
“大人知道这是哪里吗？”
他们在一小片静湖的面前，一棵高大的柳树下。
垂柳像幕帘一般丝缕垂下来，随着微风轻轻摇动。
陆随想了想后，摇头答她：“似乎没发生过什么。怎么，你在这里有故事吗？”
“有。”
卫清酒羞赧一笑，轻轻踮起了脚。
她在这里，给陆随留下了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