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干就干,十分默契地一人抱了一叠书册席地而坐,没有任何对话的专注地盯着书册上记录的人名,仔仔细细地检查着,不敢漏掉任何一个字。
莫爷被他们两个的反应感动了,他索性也跟着坐下来,在问得了莲花的名字后,他也抱着书册坐在了地上,眯着眼睛开始跟着寻找起来。
三个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坐在地上屏息寻找着,整个小房间内只能听见书册在被翻动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随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我找到了。”
他刚说完,卫清酒和莫爷心中大喜,立马放下了手里的书册,朝陆随跑了过去。
陆随手指指着上面记录的内容,念出声:
“桓央宫送至,莲花,年二十五,死者身体有多处棍棒、皮鞭、倒刺伤,瘀伤及出血伤十余处,十指均被刺入银针,咽部有勒痕数余条,深浅不一;”
“牙损五颗,缺两颗,鼻梁俱断,头发大量脱落,后脑处有烫伤痕迹,另有不明伤五处,无法推测凶器手法……”
“太残忍了。”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记录,卫清酒才发现陆随只才读了几行,她就已经听不下去了。
莫爷并不是专业的仵作出身,有些伤口和致命伤他都没有完善地记录下来,可尽管如此,已经听得让人触目惊心。
卫清酒听着听着都不由得想,若是这亡者是她的亲人,她会不会也做出和凶手一样的选择,为自己冤死的亲人复仇?
似乎看出了卫清酒的心思,莫爷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从前桓央宫每日都会送来人,多半都会是这样的记录,老莫我已经看习惯了。你也不必太过唏嘘,人死了就什么都忘了,用火一过,再痛的伤也都会变成一捧灰。”
因为卫清酒不忍再听,陆随也没有念下去的意思。
他仔细地往下看,就在快看完的时候,他的视线被其中一行字吸引。
“‘死者身怀有孕’!?莫公公,你这是从何检验出来的?”
听到了陆随发出的疑问,莫爷愣住,立马从陆随手中接过那本记录,仔仔细细地看着。
他看着自己写的记录,脑海中不断开始回想着,竟真的让他回想起关于莲花的事来。
“这尸体送来的时候,我想起来了,”莫爷双眼放空地回忆着,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一天,“我还想着这是寻常的宫女,就自顾自检验着。当我在触检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我发现这个尸体的下腹是硬的。”
为了搞清楚这个下腹为什么会这么硬,莫爷还特地找了很多自己的书籍,看有没有关于此类迹象的描述。
卫清酒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摸到了胎头!?”
莫爷瘪着嘴:“恐怕是的。”
如果能在女子尸体摸到胎头,那身孕就已经在三月往上走了,能被一个外行人摸到胎头,那胎头已经不小,很有可能月份还要再往上走。
陆随狭长的双眼微眯:“莲花在死的时候,已经有了大月份的身孕。”
一个从未承宠的宫女,她腹中孩子,会是谁的?
莫爷撇了撇嘴,关于最开始卫清酒问他的问题,他也已经想到了答案。
“这个宫女我想起了的,后来确实来了一个公公,那个公公我是晓得的。”
卫清酒和陆随猛然起身,两人眼中都带着殷切: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