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已然不想再提起此事,转身从桌子上拿了一瓶精致的外伤膏,准备给卫清酒上药。
陆随脾气虽然暴躁,但动作仍是很细心的,擦拭伤口的力度适中,小心地涂抹着。
卫清酒乖巧地侧着脸,感受到他指尖的冰凉,轻柔地按压在自己的伤口处。
“永宁县主说可以把我送进宫去,”她忽然开口,陆随手下的动作也因为她这句话停住了,卫清酒没管,继续说,“我同意了。”
陆随眉头紧锁,眼神中似有几分难以置信:“你同意了?你可问过我?”
“问你你就会同意了?子榭,你怨我也好,骂我多管闲事也好,且不说你,陆夫人对我这般好,收留我让我一直住在陆府,她对我有恩,我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她失去自己的女儿。陆随,不管你同意与否,我都会尽我所能,帮助陆老夫人拯救婵贵妃。”
也只有找到想要陷害陆家人背后的罪魁祸首,才能防患于未然,以护陆随的安危。当然,这些话,卫清酒并没有说出来。
陆随深深看了她一眼,从她坚定的眼神中,陆随也明白了,卫清酒已经对这件事下了决定,无论他再怎么说,结果都不会被改变了。
他把手中的药膏放在了桌上,走到门边把门打开了。
“等你出宫那日,我会来接你。”
说完,陆随大步迈了出去,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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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那日,陆随的房门紧闭,没有出来送行。
卫清酒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推测陆随大概是不会出门了,便笑着走到陆老夫人面前跟她告别:
“夫人莫要担心,我只要找到机会就会托县主给您带信,我一定尽我所能,救下婵贵妃和小皇儿的命。”
陆老夫人点了点头,又担心地摇头,紧紧攥着卫清酒的手舍不得放开:
“能救下娘娘固然好,但要实在困难也不要太勉强自己。宫里人不比宫外,你一个人在里面,千千万万要小心,自己的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卫清酒听着陆老夫人啰啰嗦嗦的叮嘱,不由得想起从前她的养母。
从前,每当卫长路带她去命案现场检验学习时,娘亲也是这样一直攥着她不肯放,嘱咐这个嘱咐那个的。
她笑着点了点头:“老夫人放心,我是一个无名无份的民女,宫里的人大都不会把我放在眼里,大概也不屑要我的命的。”
两人正说着话,扛着一大袋行李的陆一走了出来,他把背上的行李往马车上一放,轻喘着气对卫清酒说:
“你说不知道会在宫中待几日,我就多给你放了好多防身武器什么的,晚上睡前你就放在枕边,千万别睡的太死了。”
卫清酒一脸好笑地看着那鼓鼓囊囊地包裹,即使知道会被宫门检查的人没收,还是点了点头收下了陆一的好意。
“还有这个,这是大人让我交给你的。”
陆一从腰间取下来一个熟悉的香囊,交给了卫清酒。
卫清酒仔细看着手里的香囊,惊讶地发现,这就是自己在春宴上得到的香囊。
陆一看着她讶异的表情,解释道:“大人捡到了你的香囊,里面的香料已经去掉了,现在这不是求姻缘的,是求平安的,你一定要随身携带,关键时刻它可以救你的命。”
在和陆老夫人和陆一告别之后,卫清酒坐上了入宫的马车。
马车缓缓行进,卫清酒安顿下来后,把香囊放在了手心,里面像是放了一件硬物,摸起来方方正正的,还有些硌手。
待她打开香囊才发现,里面放着的,是那块陆随随身佩戴的金纹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