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微微愣神,之前一直焦虑的情绪竟然真的平静下来。她极轻地笑了笑:
“卫长路夫妇真的是一对非常温柔善良的人。”
卫清酒点头称是:“虽然现在我们大人身在明处,那些歹人在暗处,但我会成为大人的矛,陆大哥就是大人的盾,我们会尽心尽力保护陆大人,帮着大人把那些人一个一个地给揪出来。夫人,您需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让陆大人可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往前走。”
陆夫人仔细地看着卫清酒,她半句没说让自己去休息,却让自己的心逐渐安定。
她最终还是收下了佛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陆一和王嬷嬷有些惊讶地眼神中,她淡淡开了口:
“王嬷嬷,扶我回房间休息。”
王嬷嬷喜出望外,立马上前搀扶,几个婢子也簇拥着陆夫人离开了。
陆一送陆老夫人离开后,回来在卫清酒身边坐下:
“小酒,要说我见过的人里,论口才你是最好的。”
卫清酒劝陆夫人劝得是头头是道,但陆夫人刚走,她整个人就像垮下来似的,软绵绵地靠在椅子上,粗重的呼吸仍是没有平缓下来。
陆一发现了她的异样,担心地看着她:“你怎么了?是跑得急了?还是脚疼?他们有没有帮你叫大夫来?我现在去叫!”
“无碍,估计是方才在马场跑得快了,现在才慢慢觉得有点喘不上劲,”卫清酒笑着摆了摆手,制止了想要去找大夫的陆一,“大夫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不用急。我还有话要问你。”
陆一犹豫了片刻,只得重新坐下,洗耳恭听。
卫清酒蹙眉思考:“朝中知道大人晕血症的,在你看来多不多?”
“有一些知道的,但并不是很多。”陆一仔细想了想,“在大理寺,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但没有人敢和大理寺外的人提起此事,因为这件事要是泄露出去,会有很多别有用心的犯人会借题发挥,多生事端。”
而在朝中,多半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此事,唯独有一次下朝途中,一个早已被罢黜了的文官不知怎的混到了宫中,脱下了侍卫的装扮后在几个官员面前以死谏言,而陆随正好在场。
那人一身白衣几乎半数被血浸染,他脖颈处的鲜血也喷洒了很多在地上,陆随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病晕倒,当时虽然不是所有官员都在,但也有十几个官位举足轻重的老官。
卫清酒在知晓此事后,不由得感觉到疲惫,她按了按太阳穴。
如此,知道陆随此症候的人倒还不少。
“陆大人怎么样了?”
白骞的忽然出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他在送卫清酒过来驿馆后,先去把马牵到马厩里,从马场侍卫那里要来了卫清酒脱掉的那双鞋子后,找来了陆随所在的房间。
陆一赶紧接过鞋子,因为脚掌开始疼痛而不好起身的卫清酒,有些受宠若惊地道谢,替陆随说道:
“大人应该还在里头包扎上药,白少将有心了,还特意过来探望。”
白骞非常真诚地摇了摇头:“陆大人文武双全,叫人佩服,我今日前来,也是想与他结交,改日再讨教一二。”
几人正说着,陆随房间的门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