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走到那崖坡旁,见到旁边有一棵高耸的歪脖子树,上面缠着许多粗长的藤蔓,我就走过去想试试,那藤蔓有多牢固。谁料从树后面突然窜出一个蒙着面罩的男子,搓手搓脚地要把我拖到树后面,在我和他的争执中,我不小心将他推到了崖坡后面,然后我就因为害怕,逃回了马车里,再也没有出来过。”
关于案情的叙述,她和孟璟炜说的倒还一致。
魏骁皱着眉头看着她:“你确定你说的话都属实吗?倘若你有半句谎话,本官是可以对你用刑的。”
“大人,小女子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句假话,”听见要对她动刑,房棋娇也没有半点情绪上的破绽,不卑不亢地为自己辩白道,“当日我也很紧张,我不知道他的生死我也不敢去查看,直到前两日才听说他死了。当我想要来衙门自首的时候,又听说孟璟炜把罪给认下了。”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孟璟炜的板子也打完了,他就像一滩烂泥似的,被衙役拖行到了堂上,正好趴在了房棋娇的旁边。
房棋娇目不斜视,连看都懒得看孟璟炜一眼。
被打的气若游丝的孟璟炜慢慢地转过头来,在他认出了房棋娇之后,他颤颤巍巍地朝房棋娇伸出手来,却被她不动声色的躲过了。
“娇娇,你来了?你告诉我,这究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房棋娇听了他的话,表情疏离地开口:
“孟公子,你我相识不深,还请不要用这种让人听了误会的称呼叫我。案情的详细我已经尽数告知了大人,对于你执意要自首这件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需要你自己解释了。”
“什么?明明是你让我……”孟璟炜双眼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仿佛到了这个时刻他才明白,自己就是个被利用了就丢弃的傻子,“你,你这个臭-女表-子!你竟敢利用我!”
魏骁听不得他口不择言,惊堂木用力在案板上拍了两下:“够了!房棋娇,你和孟璟炜当堂对峙!你到底有没有让他代你自首?!若是你没有告诉他,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回大人,当时我的确去客栈找了孟璟炜,因为他一直对我纠缠不清,况且我实在也找不到什么人了,我只能找他。我把事情原委告诉了他,想让他帮我去看看那人还有没有得救,他说包在他身上,我就随他去了。”
“你,你胡说!”
房棋娇有条有理地叙述着,冷静地回答:
“结果他竟然自发来衙门自首还把罪认下了,怕是往后还会将此作为把柄要挟我。小女子也是走投无路,没办法了,还请大人明鉴!”
孟璟炜对房棋娇的话毫无辩驳之力,只能哀叹红颜祸水,竟让他栽倒在这小小的女子手里。
陆随在陆一耳边说了几句后,陆一走到堂前,在魏骁身边耳语了几句。
魏骁会意,虽说卫清酒已经检验出凶手是个男性,但现在没有必要打草惊蛇,他也没有将这个线索透露给房棋娇。
他清了清嗓子,宣判道:
“此案证据不足,还需要多加调查,你二人暂且回家,随时等待本官传换,退堂!”
房棋娇的家人一直在外面等着,退堂后,她便跟着家人匆匆离去了,一眼也没看躺在地上的孟璟炜一眼。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永宁县主也嫌晦气,啐了孟璟炜一口,骂了一句“活该”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卫清酒走到陆随身边,刚想问陆随的身体怎么样了,陆随倒先开了口:
“我没事。”
卫清酒的嘴张了又闭上。
原来他看出了自己想说什么。
陆随压低嗓音咳了两声:“这个房棋娇很不简单,陆一,派人手在暗中监视她。”
“大人,”卫清酒倒了一杯热的清茶,递到了陆随面前,“你觉得她方才的一举一动,有什么破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