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韵锦欲言又止。
卫清酒只得在中间做和事佬,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柳韵锦的腿,小声劝道:
“县主要是有什么事还请直说吧,错过了这个机会,大人就回府去了,要是再想找他就只能去大理寺蹲守了。”
“我要是回去了,就没办法为孟郎的事奔波了!我需要把这件事托付给一个人,我才能安安心心的回去。”
一提到这孟郎,柳韵锦更加委屈了,豆大的泪水一颗一颗又掉了下来,“孟郎知道我在外头为他闹不平,非但没有感激我,反而连我要去狱中他也不见我了。我已经走投无路了。陆随,明人不说暗话,你要是真的能帮我这个忙,我以后绝不再跟你陆随作对,你要是有事有求于我,我永宁必定会帮你到底!”
卫清酒听了她的话,似乎也理解了皇后娘娘为什么这么生气了。
这要是她从小带大的孩子,这样为了个男子呼天抢地的,她多半也会给这傻孩子一个禁足惩罚。
“行啊。”
陆随一脸平静地听完了柳韵锦的话,点了点头。
“啊,啊?”柳韵锦愣住,明明白天见到陆随的时候,两人还是针锋相对,自己还口不择言地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遍,怎么这会儿,他变得这么好说话?
柳韵锦停住哭声,再次确定地问他:“你愿意帮我,给孟郎洗脱冤屈?”
“可以啊,是杀人案吗?如果他真有冤屈的话。”陆随扬眉一笑,看向蹲在旁边的卫清酒,“清儿,明天我就带你去验尸哈!”
这句“清儿”唤的亲切,还是在永宁县主面前,卫清酒哽住,红着脸点了点头。
柳韵锦自然是没有发现卫清酒和陆随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她一听到孟郎的事有了转机,开心地站了起来,一边吸着鼻涕一边对陆随画饼:
“好!陆随,你是条汉子!我等你的好消息!事成之后,我永宁县主必有重谢!告辞!”
说完这一番话,她就在卫清酒惊讶地目光中,一边打着喷嚏,一边从巷弄里穿出去,跑回家去了。
卫清酒看着柳韵锦离开的背影,实在觉得好笑:
“原来她躲在这里哭了一夜,就是为了求大人给她情郎洗脱罪名?”
大概是陆随晚上饮多了酒,外加收了礼物后心情愉悦,所以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柳韵锦。
这要是按照往常陆随的脾气,多半是会让县主麻溜擦干眼泪滚蛋的。
陆随挪着步子到卫清酒面前,像个小孩子讨奖励似的,笑盈盈地问:
“怎么样,我好不好?”
卫清酒被他逗得笑出声来:“好,大人待人一向‘和气’。”
“好!那我们回家吧!”
他站起来拍了几下手掌后,一把牵住了卫清酒的手,不由分说地将她带出了巷弄。
卫清酒呆呆地看着陆随的手,就这么紧紧着牵着她的,温柔而有力地带着她,推开了陆府侧门。
月光笼罩着陆府的庭院,池水里洒满了星光,陆随牵着卫清酒的手,穿梭在宛若仙境一般的庭院中。
却在侧厅的长廊,和失眠起夜的陆老夫人撞了个正着。
卫清酒做贼心虚一般地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在陆夫人面前慌乱地行了个见礼,转头朝自己的房中小碎步跑了过去。
再看那醉酒的陆随,看上去十分清醒,却对陆夫人傻笑了两声,抬手给她炫耀了一番自己手里的白玉扳指,随后脚步虚浮地往自己房里走去。
陆夫人:“……”
她调转方向,重新往自己卧房走去。
身边婢女有些不解的问:“夫人不是说失眠,想在外面走一走透透气吗?”
“不用透气了,气现在很顺畅。”
她吩咐道,“给卫女官准备一套适合她的正装裙,过几日的春宴,我要与她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