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就赶紧蹲下来去捡地上的碎片。
卫清酒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她就已经被那碎片扎进了脚心,吃痛轻呼一声,侧着摔倒在地上。
“柳儿!”
莫乘鞅变了脸色,立马走到柳儿娇身边,毫不顾忌周围还有陆大人这些人,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后,在柜台边的椅子上放下来。
莫师傅把苕帚拿来,去清扫地上的碎片,卫清酒也走到柳儿娇身前,握着她的脚,想着帮她把脚心扎着的碎片取下来。
柳儿娇有些害羞地勾了勾脚,脸颊晕成一片:
“真不好意思,我不识字就想在这帮帮忙,结果还帮了倒忙了。”
卫清酒毫不在意地摇摇头,垂眸查看她的伤口。
那片陶瓷碎的刁钻,看上去不大,锋利处尖细得很,直直穿透了柳儿娇的绣鞋,将她细嫩的脚掌扎出血痕来。
莫乘鞅在柜台前蹲下,取了几瓶药酒和绷带棉纱布,尽数堆到卫清酒面前:
“卫姑娘,麻烦你了,还请你带柳儿到后厅去包扎一下,毕竟是脚受伤,外厅这么多男子,终归是多有不便。”
卫清酒吃惊地看着他的这么多储备,问道:“你一个书摊,又不是医馆,准备这么多外伤药做什么?”
一直没吭声的陆随眉间一跳,抬眸看向莫乘鞅。
莫乘鞅解释道:“有些年纪大的乡亲行路累了,就会到我店里歇脚,讨口水喝,有的腿脚不便,我就顺便帮他们按揉一下,所以店里都有些储备。”
看着这些绷带,卫清酒忽然灵光一闪,看向陆随:“潘夫人?潘夫人!”
其余人都还一脸疑惑,只有陆随已经站了起来,很显然,他也想起了什么。
卫清酒走到陆随面前,尽力压低声线不让旁人听见,语速逐渐加快:
“大人,潘桥下腹的伤深度前,力道不足以判定,所以凶手不一定是男子,很有可能是女子。”
陆随也微微颔首,沉声道:“凶手身高矮,但头顶的伤力道大,很有可能是两个人造成的伤害,一个是女子,而另一个是男子。”
“潘府下人供述,当日潘桥明明应下要去帮潘行舟‘捉奸’,按道理没人能知道他的行踪,却不知是从哪里漏出的消息。倘若是潘府自家的人,要知道潘桥何时出门,并不难!”
“加上潘夫人手上有伤口,且失血程度达到几乎要晕厥的程度,极有可能是在和潘桥的争斗中受的伤。”
“大人!她先前找借口来衙门送汤,也是有可能是听见我们今日要复检,特意过来查探口风,看看我们勘查的情况。”
潘夫人,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就在这时,屋外嘈杂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陆一卷起门帘,却见门外,两名捕快骑着马赶到长律书摊门口,看他们神情紧张的样子,多半是出事了。
陆随走出店外,问:“发生什么事了?”
两名捕快立刻翻下马来,对陆随行了礼后汇报道:
“回陆大人的话,有人在长鸣山上发现了带血的女鞋,我们的人寻了山后,在不同的几个地方挖出了一套带血的女子外衣和内衫,按照血迹的颜色和衣裙的样式,我们推断,应当就是这几天被埋下的。”
陆随和卫清酒对视一眼,心下已了然。
也就是说,是凶手为了销赃,把血衣埋在了山上。
只要调查清楚这是谁的衣服,凶手之一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