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天的功夫,潘昂的下巴便生出乌青的胡茬,眼中也布满血丝,连双唇都是泛白的,看着就像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陆随见到卫清酒来了,微微抬眼:“你来凑什么热闹,回房休息,有事明日再说。”
卫清酒笑着摇摇头,侧身望向潘昂:
“潘大人,令郎的事我感到非常遗憾,但这和大人扣押潘行舟并无关联。潘行舟私自购入朝中禁药,意图侮辱女子清白,陆大人有凭有据抓了现行,无需堂审,还请潘大人遵守规矩,不要把事情闹大才好。”
潘昂用充满怒火的双眼看着卫清酒,卫清酒也不卑不亢地对视回去。
半晌后,潘昂招了招手,几个小厮把一个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下人拖了上来,像丢个什么物件似的丢在众人面前。
潘昂双手作揖,眼底生寒:“陆大人,事情我已查明,这是我府中侍奉二桥的小厮,是他购入了春·情散对莫遥意图不轨,那药又误被我儿行舟服下,这才出了事被大人误会。行舟也是受害者,希望大人明察。”
好一套贼喊捉贼。
那匍匐在地上的小厮沙哑着嗓子,呻-吟道:
“是我,一切都是小的不好……我该死……”
卫清酒双拳紧握,看着潘昂巧舌如簧,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潘昂见卫清酒不吭声,轻蔑地冷哼了一声。
陆随缓慢站起身来,抬眼间,幽深的眸子锁定潘昂的脸:“区区一个县令,竟敢带着人到我房里要人?”
“我现在不是以茂园县县令的身份来的,”潘昂扯着嗓子喊道,“我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为我的儿子伸冤的!”
房中的小厮见这势头也吆喝起来,虽说他们并没有带什么武器,但都像事先说好的一般跺着脚,弄出恼人的动静来。
正在这时候,门外传来更为整齐的踏步声。
陆随唇角微微勾起,笑道:“行,你要人,人正好也来了,你把他带走吧。”
潘昂惊喜地转过头,笑容却瞬间凝固在脸上。
两小队看上去整备精良的侍卫整齐划一地迈着步子停在了陆随房间门口,为首的便是之前来迎接陆随的小队长。
在他身后,两个小兵一左一右挎着的人,正是潘行舟。
潘行舟神情呆滞地看着地上,双眼灰蒙蒙地,全无先前的嚣张气焰。
那下-身更是惨不忍睹,大小便全都放肆的溺在身上,整个人身上没有半点伤痕,却发出令人退避三舍的难闻气味。
“行舟!”
潘昂没有一点嫌弃的意思,推开那两个小兵后,一把扶住潘行舟。
潘行舟呆呆地转头,在看清自己父亲的脸后,泪水大颗大颗混着脸上的土灰砸下来,黑灰色的脸上,两道白色的泪痕拖了下来:
“爹!爹!他们威胁我,恐吓我,拼命给我灌水,我喝不下了还让我喝,我憋不住……爹,快找大夫帮我看看,我憋不住!”
潘昂心疼地抱住潘行舟,那为首的小队长无视两人,从他俩身边经过,在陆随身前单膝跪下,汇报道:
“大人,药物来源我们已经查清,所有罪行潘行舟也已经招认,状纸我们也已经找师爷立好了,疑犯的去留量刑,由陆大人您全权定夺!”
潘昂猛地回头,怒吼道:“陆随!你好……你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