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之人说法无非都是这几句,事情已然过去半年,大小姐为何念念不忘?”
“乔家月!还有上一个祭品,孟三小姐,还有再上一个,马家的小姐……是她们,是她们告诉我此人乃神人!她们都没有躲过去,下一个,下一个就是我了……”
死者的共同点,找到了。
卫清酒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抬头看向陆随。
是他!
陆随眼神晦暗,把手中的断翅包了起来。
卫清酒再问:“那人只看了手相,生辰八字什么的,都没看吗?”
任莹莹思索片刻,肯定地点了点头:“只,只看了右手掌心,别的什么也没看。”
“来人。”
听见陆随的呼唤,守在门外的部下推开门听令。
“属下在。”
“找人把任大小姐右手的手相画出来。剩下的人,从今日起守在两个小姐的房门外,非令不得离开。”
门外守着的婢女也终于进来,搀扶任莹莹去隔壁客房休息。
卫清酒走到陆随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若无同伙,此人便是凶手。”
陆随颔首:“假扮算命之人寻找猎物,找到以后又编造血光之灾的谎言,让她们因为惧怕而保持着处子之身。”
“不错。可是为何他只看右手手相?”
卫清酒下意识抬起自己的右手,沉思着看着自己的掌心。
他究竟是凭借什么来挑选祭品的?
掌纹里,藏着什么秘密?
陆随垂眸看着卫清酒认真思考的样子,紧皱的眉头若有似无的松了松:
“明日开棺,再去看看乔家月和凤丫的右手,和任莹莹的有什么不一样。”
……
日落月升。
盘山镇的一天终于接近了尾声。
任府上下因为晚膳后发生的事,又是提心吊胆过了一夜。
次日一大早,陆一便驾着马车来任府接陆随和卫清酒去衙门。
车内空间不小,陆随着一袭墨蓝色金边锦袍,窗沿投进来的晨光在他华美的上等柔缎上,反射出点点光斑,更显气质高绝。
他阖眼小憩,手指习惯性地去摸指根的扳指,落空后才想起扳指已经在卫清酒那里。
他微微抬眼,看向坐在左手边的卫清酒。
昨夜她房内的烛光亮到半宿才熄,今日天刚破晓便要动身。
此番见她,倒一点也看不出疲乏的样子,反倒神采奕奕地看着手中任莹莹的手相画,时不时还把轿帘掀起引光。
“到了,大人。”
陆一叫停马车,卫清酒将手相画收回袖中,为陆随把轿帘掀起。
老仵作莫师傅早早地就候在门口,见他们来了赶紧拿上工具,将他们往停尸房引。
卫清酒跟在莫师傅后面,问道:
“莫师傅,可查验过了?”
莫师傅沉默半晌,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没等卫清酒再问,几人已经听到屋内乔家几人的哭声。
房内两副棺木,乔家月的身边陪着父母兄嫂,凤丫的棺木旁也守着一个年过六旬的白发妇人。
卫清酒舌下含姜,面上蒙了熏了香的巾帕,走到双方家属跟前。
“稍后便要开棺验尸了,还请各位稍作回避。”
乔夫子表情愤恨,欲言又止,最后只得在陆一的死亡微笑中将自己的妻儿带出去。
白发妇人也站起身,对卫清酒说:
“我不信妖魔一说,还请姑娘将真相大白。”
卫清酒惊讶于妇人的清明。
她只听说凤丫偷偷将自己卖给任家,是为了换钱让人医治自己的养母。
她点了点头:“大娘放心,我此次开棺,定会抓到凶手的破绽。”
几人正说着话,万根柱着拐杖一步踏进停尸房:
“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开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