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边疆，我也挺想去的。”霍涟转移话题，“还记得小时候的一个片段，是父亲穿着铠甲骑着高头大马回府，把我从母亲怀里抱过去，虽然父亲身上冰凉凉硬邦邦的，但我从那时候开始就想着以后我也要当大将军，卫国守疆。”
说到这里，霍涟叹了口气，接着道：“只是我这副身体，恐怕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虽然难过，但这件事他也早就看开了，保家卫国不只有征战沙场一条途径，就算是做个文官，他也能出自己的一份力。
但霍漪心里可不知么想，她只觉得自己的弟弟受尽了万般委屈，恨不得把两人的身体对调，好让霍涟能够一展鸿图。
但这是不可能的，自己只能递过去一碗又一碗腥苦的汤药，把霍涟灌成一个药罐子。
好让他能再人世停留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有时候她也知道霍涟会把汤药偷偷倒掉，身为一个大夫，她应该严厉制止这种不爱惜身体的行为，但她说不出口。
只要霍涟的身体不会变坏，她就游着他任性，掩耳盗铃般的送这一碗有一晚汤药。
就算那是她费劲了几月研究出来的药方，就算那是她俩三个时辰守在火路旁熬出来的汤药，她从来是轻描淡写的略过去。她不能再在霍涟身上增加什么负担了。
“涟儿，你是不是想出去看看？”霍漪心里有了个注意，问道。
霍涟愣了一下，无所谓笑道：“这是自然，大丈夫志在四方，我当然也想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了。只是我的身体是在不争气，就算是要出京城，也要前呼后拥一群人跟着，但这样的话去哪里不都跟在府里一样吗。”
“我正好有事要去一趟江南，涟儿想不想跟着一起？”霍涟笑眯眯问道。
“啊？”霍涟彻底愣了。
“跟我在一起涟儿不用担心用药的问题，现在正值年关，正是江南最热闹的时候。”霍漪越说越觉得此事可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霍涟，“愿不愿意跟姐姐一起出去看看？”
“自、自然是愿意的。”霍涟差点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但还保有一丝理智，“只是祖母怎么会同意我们两人一起出去呢？”
霍漪潇洒的摆摆手，完整的计划已经在脑中了，“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只需要回院之后闭门不出几天，之后等着我的好消息就行。”
霍涟懵懵懂懂点了点头，被摩拳擦掌的霍漪推出了院门。
“记得，千万不要出门，屋里的丫鬟让她们嘴巴也紧一点。”霍漪叮嘱。
“知道了姐。”霍涟点点头，心里想着那用我吩咐，自那次之后姐姐选的丫鬟都跟哑巴一样，害得他闲得无聊只能跟霍景一起玩。
送走了两个小孩，霍漪兴冲冲回屋从凌乱的书案上翻出一封来自江南的信件，里面说有个铺子的账面出了点问题。
这只是一件小事，并不用霍漪亲自处理，要不是她要求回报的时候事无巨细，这件事本不会让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