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本来是想问端木妤为什么不帮自己说话的，但却被对方冷漠的神情吓退了一步。
顿时质问的话都被咽了回去，打好的腹稿瞬间烟消云散，支支吾吾半天只说道：“明日我们姐妹几个游湖，不知公主能否赏脸。”
端木妤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边往回走边敷衍道：“明日本公主有事，不去。”
“啊？是吗。”杨婉犹不甘心，觉得霍漪能跟公主一起参加诗会，自己怎么就约不出端木妤来呢，便追着端木妤道：“现在正是游湖的好时候，烟波湖上还有清风阁的表演，公主真的不来吗？”
“有完没完？”端木妤陡然刹住脚步，黑着脸道：“明日皇祖母回宫，我若是陪你去游什么劳什子湖，你要我怎么跟母妃交代？”
……
“明日太后娘娘回宫？”霍漪把头上的钗环一股脑儿丢在梳妆台上，瘫在椅子上任由嬷嬷摆弄自己头发。
“是啊，太后这两年一直在南山上的行宫礼佛，有几次过年都不回来。这次是因为要准备八十大寿才回来的，过完寿辰马上就回去。宫里的人都很重视，明日要设宴为太后接风洗尘。老夫人说了，要带您一起去呢。”嬷嬷虽然努力压着情绪，但掩饰不住的骄傲还是从上扬的尾调里漏出来。
“您看看，虽然老夫人平日里对您最不假辞色，但心里时时想着您的，这种关键时刻，就只带您。我听说王氏磨了老夫人好几天，老夫人都没同意呢。”
“是是是，我知道了嬷嬷。”霍漪想到宫宴就头疼，偏偏嬷嬷为此很是有容与焉，霍漪实在是没法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嬷嬷，只好先应着。
嬷嬷发现了霍漪的心不在焉，把明日要穿的衣服一一摆出来，道：“您别不当回事，这一副可是老夫人提前好几天选的，看似朴素，其实用料都是最最上乘的。太后多年礼佛，最不喜明面上的富丽堂皇，这种内敛的奢华才能得她老人家青睐，老夫人实在是用心良苦啊。”
眼前灰扑扑的宫装霍漪倒是第一次见，看来老夫人是真的对这次宫宴很重视。
不过太后这个人霍漪不是很了解，上一世她早早去了边疆，根本没见过几次面。记忆中最深的事就是太后的葬礼，叶蔚倒是很伤心，就算当时的局势不允许他去京城，也谨遵礼仪为太后披麻戴孝。
这一世自己虽然在京城，但太后常年礼佛，就是过年过节不回来都是常事，霍漪自重生以来也没见过她。
不过能让叶蔚那种骄傲不桀的人那么敬佩，太后应该是个好人，吧。
霍漪摸着手下滑溜溜凉丝丝的宫装，心里莫名有点忐忑。
“漪儿，我教你的话，都记住了吗？”老夫人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还不忘敲打霍漪。
“记得了，祖母放心。”霍漪正襟危坐，板板正正回道。
她能不记得吗，就那么两句话，自从两个时辰之前嬷嬷从被窝里把自己扒拉出来就一直在自己耳边念叨。
无非就是怎么跟太后问好，还有祝寿的几句吉祥话，翻来覆去说了几百遍，霍漪觉得现在自己脑子里除了这几句话什么都没有了。
老夫人却还是很狐疑的样子，讥讽道：“我倒是想放心，但你什么时候能真的叫我放心呢？但也罢了，太后不见得能注意到你，只是防患于未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