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憋着一口气,半晌才道:“不用!”
那样子仿佛是在和谁赌气。
“你走不走?”他大哥在前面喊他,“我要先歇着了。”
霍漓顿时忘记霍漪了,朝着霍渝跑去,这腿脚快的,一点儿都看不出来累得慌了,“来了!”
待两人走远,霍漪开玩笑道:“看来今年国公府秋猎的荣誉全系于二哥哥一人之身啊。”
看着另外两人惨不忍睹的射箭成果,殷子旼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道:“也不能这么说,各有所长吧。”
霍漪本想拿起弓掂量掂量,却看见殷子旼的弓弦上有一段是红色的,这明显是弓弦划破了手被血染的。
神色一肃,霍漪问道:“二哥哥受伤了?”
顺着霍漪的目光,殷子旼知道是看到了弓弦,也无意隐瞒只是道:“寻常小伤罢了,再过一阵磨出了茧子自然不会这样了。”
霍漪叹了口气,道:“我说夫人怎么说你好长时间不去看她了呢。”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殷子旼神色有些紧张,道:“千万别告诉我母亲,她若是知道了,起码十天半个月,我就碰不了弓箭了。”
“不让我说也容易。”霍漪一扬眉,颇为霸道,“把手拿出来我看看。”
这时候殷子旼倒是没有那么坦**了,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那我就去说了,告诉夫人你的手都磨烂了。”
“诶别——我给你看就是了!”叹了口气,殷子旼终于不情愿的伸出了手。
只一眼,霍漪就知道为什么殷子旼不想给她看了。
这哪里是什么寻常小伤,殷子旼的整个手掌被缰绳磨的血肉模糊,右手拉弦的手指还包着厚厚的纱布。
若是不包纱布,恐怕弓弦要把他的肉刮下来。
霍漪气急败坏,反而笑了出来,道:“这就是二哥哥说的小伤?你这样还能拿的住笔吗?若是夫人看了这样的‘小伤’,怕不是十天半个月,二哥哥就别想再拿弓了。”
看着霍漪似笑非笑的样子,殷子旼莫名的有些心虚,只好讪笑了几声,道:“我每天都会上药的。”
霍漪不跟殷子旼废话,拉着他的衣袖一路把殷子旼迁牵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殷子旼第一次一个人来霍漪的院子,虽然两人名义上是兄妹,但还是颇为尴尬,坐立不安的道:“漪儿要做什么?没什么事我要回去复习功课了。”
霍漪不想搭理他,找出沈一涵零零碎碎给自己的药放在桌上。
冷声叫殷子旼摊开手给他上药,沈一涵给自己的药都是她自己配的方子,比起殷子旼自己的药肯定好多了。
现在涂上,今晚就能结痂,明天基本上就能脱痂。虽然殷子旼必定还会把自己的手糟蹋成这样,但好歹下午还能提笔写字,不至于每天都端着血肉模糊的手。
殷子旼看霍漪冷着脸给自己上药,说真的,手上火辣辣的,很疼。但心里却很暖,连带着手上的疼痛好像也感受不到了。
只有……霍漪的手指划过皮肤的感觉还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