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霍漪只是低垂着头，没有说话，也看清神情。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牙？
这小丫头的牙还在他荷包里放着，也不知道她缺的那个豁口长上来没有。
“……”叶蔚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居然这样子的时候，他还在关心霍漪的牙长得好不好！
老夫人咬着牙和皇后请辞，“娘娘，请恩准老妇也带着不孝女回去。”
皇后哪里还空留她们，忙不迭的让宫人送他们离开。
明明开春很久了，但霍漪觉得今晚还是很冷。
她还穿着湿淋淋的衣服跪在老夫人面前，浑身颤抖，咬紧了牙关，愣是没有在他人面前露出一分虚弱。
宽大的大麾罩了下来，太子把自己披风给了霍漪，对着她抿唇笑了下，“别冻着。”
做完这一切，才带着叶蔚离开，从容又得体。
满身狼藉，霍漪直接跟着老夫人回去了，一路上，老夫人都没有开口让她换身衣服，甚至是到了长宁苑，也只是一杯茶摔在她面前，让她跪着。
茶杯的碎屑洒在霍漪面前，这是老夫人一回来摔的，溅起的碎屑蹭到了她的脸，一丝血色慢慢渗出来，在苍白的脸上格外显眼。
霍漪跪在地上，湿透的衣衫紧紧粘在身上，春天的夜里还是有些凉，青石板上传来丝丝缕缕的寒气，顺着骨头往身体里面钻。
见她这般憔悴的模样，殷氏心里有些不忍，拿着一件衣服想往她身上披。
“让她这么跪着！”老夫人看见殷氏的举动，喝道。
殷氏被吓得抖了一抖，却还是大着胆子说：“娘亲，漪儿今日已经落了水，晚上天凉，这么跪着身子受不了啊。”
老夫人“啪”的又摔了一个茶杯，刚刚平息一点的怒气又翻腾起来，指着霍漪的鼻子对着殷氏骂道：“她要是知道一点廉耻，心中有一点敬畏，今天就不会干出那么丢脸面的事！在人来人往的御花园中跟太子和临江王世子拉拉扯扯，国公府的脸面都让她丢光了！”
她只进宫了一天，就顶撞公主，跟两个男人拉拉扯扯，还把世子推下水，为了殷氏对各家夫人口出不逊现在看来都是小事。
才多大就这么无法无天，以后长大了还了得？！
“我看她真是能耐的不得了，反正我这个祖母的话对她来说都是耳旁风，她干脆出去自立门户好了，别在这不服管教成天跟我相看两厌。”
老夫人骂的口干舌燥，接过新茶杯喝了一口茶，看着殷氏沉默不语的样子心里又来了气：“你们为人父母的一天天也不管教管教孩子，你们看看霍漪今天这样子都是叫你们惯得！我看明远就是该纳个妾，你今天还跟皇后打太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花花肠子。”
受着老夫人的骂，殷氏低下头不再言语。
霍明远刚到，他本来已经歇下了，硬是被叫过来，心中本来就颇为烦躁。
一开始听说霍漪推了临江王世子也是想训斥霍漪一番，但是现在听着老夫人的喋喋不休的骂声不由得皱了皱眉。
教训一下霍漪就够了，怎么还扯上他一起训了？还有刚刚数落的殷氏顶撞皇后，不想让他纳妾。
在他看来，殷氏不管出于什么缘由拒绝了皇后，这个结果他还是很满意的，替他挡了皇后的人，他总是乐得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