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了。”殷氏拿着帕子擦着霍漪的脸颊，对着这么个脆弱的孩子，她忍不住的怜悯。
心里得有多苦，才连梦里都是泪？
亲手喂完了药，殷氏才离开，她回头看了一眼沉睡的霍漪，对着嬷嬷道：“嬷嬷放心，老爷已经去见老夫人了，定会为小姐讨个公道回来的。”
嬷嬷冷静应下，一点儿都没有抱有期望。
倒是对殷氏有了些改观，即使是知道她这也只是在讨好小姐，可若老爷一定要娶一个继室，还不如就是殷氏，性子软，出身低也好拿捏。
国公爷的确在长宁苑中发了一通火，老夫人抱着手炉撇着嘴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觉得趁这机会让霍漪吃吃苦头才好。
“娘是要让我唯一的女儿夭折了才甘心？”霍明远沉着脸问。
“你这是什么话！为娘是那种人吗？”老夫人差点把手炉给砸出去，“她是你女儿，就不是我孙女儿了吗？为娘那是为了漪儿好！若这种败坏名声的事情传过去，京中还有谁家子弟敢娶她？”
她说的这个道理霍明远不是不懂，可就是这份“好意”差点逼死了霍漪。
“娘。”霍明远摸着拇指上的碧玉扳指缓缓开口，“漪儿是我国公府唯一的嫡小姐。”
老夫人不解，“你说这个什么意思，我还没有老糊涂到不记事。”
“那娘就该留着她。”霍明远道，“我霍家的嫡女，就算日后做皇后，也是够格的。”
老夫人一愣，等想通这其中的意思，她的心抑制不住的猛跳了起来，甚至不自觉地站了起来都没察觉到，“你是说……”
霍明远却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拱了拱手，“娘慢慢考虑，儿子先告退了。”
出个贵妃算什么，敬国公府上，就该再出个皇后。
更何况，贵妃娘娘这么多年只生了个女儿，这怎么够？
老夫人呆呆地坐在那里想了许久，若真如儿子说的那样，那整个霍家还真只有霍漪有这资格掌管凤印，她女儿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孙女儿却能代她完成。
一想到这儿，老夫人整个人都冷静不下来。
“来人，去看看漪儿怎么样了。”老夫人扬着唇，仿佛此时美梦已经实现，霍漪入主后宫成为了皇后，“不不不，我亲自去，先去把太医请来，一个小郎中怎么能看得好我孙女儿？”
不消半天，老夫人亲自去看了霍漪还请了太医的消息就在国公府传开了，对各房来说都是不得了的大事。
三夫人本来和二夫人在房间里喝茶，听了这个消息，瞬间摔碎了手中的白玉杯，“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不是不喜欢霍漪的吗？还是说做做样子？
“能是怎么回事，小姐病了本就该去看看。”二夫人小心磨搓着自己的裙摆，刚刚被茶水溅了一身，可她也不敢朝三夫人发火，连说话的声音都小到不行。
三夫人瞪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她好不容易才让霍漪出去清修，要这般就过去了，那她之前做的还有什么意义？
这个家，只要有大房两个孩子在，那他们的子女都没有出头的日子！
“就算是小姐不幸殁了……你难道忘了，大伯如今是要娶继室的吗？”二夫人轻叹，“继室总会生别的孩子的。”
不仅如此，她们两妯娌还要亲自操办这场亲事，如此一想，真是讽刺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