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有些后悔，刚才不该把话说得那么满，但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是无论如何都收不回来了，总不能耍无赖，况且她还指望着孔康安去北地帮忙，只能硬着头皮道：“那是当然，我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就绝对不会食言而肥，不过我也说了，超出我能力范围的，恕我无法践诺。”
“你放心，我自然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都是卫廷骁的女人了，我还能强迫你一女侍二夫么？就算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躲开了？是因为我一想到，你那张即将用来亲吻我的双唇，之前也亲吻过另一个男人，我就浑身难受，我这个人有洁癖，不喜欢和别的男人，共享一个女人。”
这个孔康安，无论何时，都要占一占自己的便宜。
也罢，就让他过过嘴瘾，毕竟他高兴了，才能更好的帮助北渊军抵御外敌。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人生真谛，不管放在何时何地，都是适用的。
“那就多谢大王了。”她皮笑肉不笑，敷衍的福了福身，“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退下了，大王决定什么时辰出发，跟我知会一声即可。”
“你要去哪？”他懒懒开口：“是嫌我招待不周么？旁边的屋子空着，你住那里即可，明日我们一起出发。”
不知孔康安又在打什么主意，对这个人，她是一丝一毫都不敢放松警惕。
他也不催促，就那么看着她，好似知道无论她怎样挣扎，最终的结果都不会改变。
她一直觉得，男人在运筹帷幄的时候，最有魅力，但放在孔康安身上，就着实让人讨厌。
“那就多谢大王了。”免费的屋子不住白不住，自己越是退缩，孔康安这厮就越是来劲，反正来都来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柳暮吟。”孔康安眸子半窄，缓缓抬起右手，在自己肩头指了指：“这里的疤痕，还在么？”
听他问起这个，她不由得心头一颤，也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肩膀：“还在。”语毕，又补充：“不过很浅了，再过个一两年，应该就能彻底消失。”
孔康安笑了笑，这一次，这笑可就不怎么愉悦了，他偏过头，朝半开的窗户外看去：“一个疤痕而已，你想留着它，自然能留着，若是看着碍眼，想起来就满心厌憎，自然也是能想方设法除去的。”
其实肩膀上的齿痕，她自己根本就瞧不见，也不会每次沐浴的时候，都特意照镜子去观察。
在孔康安问她疤痕是否还在时，她自己都不知道，那疤痕此刻的情况如何。
就像孔康安所说，留在肌肤上的痕迹，只有眼睛看不看得见的区别，而留在欣赏的疤痕，才会伴随人的一生。
“柳暮吟，当初我就该杀了你的。”他又开始喋喋不休，重复之前的那句话：“被折磨的滋味太难受，当初为什么，就没有狠下心呢……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