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孩子,哭得这般伤心?”
磁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连忙回身,歉意地看向卫廷骁:“我也没想到他能哭这么大声,主公可是被吵到了?”
近来卫廷骁很是繁忙,睡眠时间比之前大大缩短,她最担心的,就是吵到卫廷骁,让他休息不好。
他走上前,看向她怀中哭得起劲的楚佑宁,微微拧眉,“听说咱们这里,来了位旧识。”
原本她打算第二日再将楚子恒的事情告诉他,但既然他现在问起来,索性一五一十说了,“我看他伤得不轻,就让他暂且留在这里养伤。”
“你可知,留下这个孩子,会造成什么后果么?”他问。
她抿了抿唇,道:“我知道,所以我没有答应他,让他养好伤后,就带着这个孩子离开。”
“你忍心么?”
她眨眨眼,一时没弄明白,他的意思究竟是自己忍心将楚子恒赶走,还是忍心将这孩子拒之门外,任由其自生自灭。
“不忍心的事情太多了,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也不强求。”
对于她的回答,他不意外,无论遇到什么事,她考虑的永远比自己还要全面,可不忍就是不忍,再理智心也会痛,他能看出来,她很喜欢这个孩子,若是留下来,或许她会更加开心一些。
“我们可以留下这个孩子。”他伸手,摸了摸楚佑宁的小脑袋:奇怪的是,他这随手一摸,楚佑宁竟然不哭了,“他若是落到有心人手里,也会对我们不利,崔凌杉手下的探子刚打听到消息,有几波人马都在争抢这个孩子,无非是想以幼主名义,匡扶大越,起兵谋事。”
她抱得胳膊有些酸,便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楚佑宁终于止了哭,她也松了口气,“主公的顾虑也有一定道理,可我们收留这孩子的事情,万一传出去,只怕会惹火烧身,万一给我们扣个挟制幼主的帽子,那就不妙了。”
他在她身旁的椅子坐下,楚佑宁似乎对他腰间的玉佩很感兴趣,伸出小手,想要去抓,他见状便将玉佩解下,递到那只不安分的小手里:“你不是说过,乱臣贼子都做了,还怕什么名声有损?你若实在担心,我可以寻个时机,将这孩子送去北渊,那里地处偏僻,且有卫氏一族镇守,没有人能威胁到他。”
她似乎在认真考虑,没注意到楚佑宁玩着玩着,把从卫廷骁那里得来的玉佩,给绑到了她的腰带上。
“这倒是个好主意,这孩子无论落到谁的手里,对我们都是一种威胁,还是主公想得周到。”
他看着她腰间的玉佩,忽而问:“为什么唤我主公,记得你刚嫁过来时,不是叫的夫君?”
她怔了怔,对于他会提及这个话题,感到有些意外:“不过是个称呼,叫主公叫夫君都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主公听着生分,夫君就亲切多了。”
她更是意外,她本以为,他是认可这种疏离一些的称呼的,“可我与主公,本就是上级与下属的关系,叫夫君多别扭。”
他竟是不知道,原来在她心里,一直是这样认定彼此关系的。
“你本就是我的夫人,叫夫君怎会别扭?”
“可是……”她突然不会说话了:“我一直都是叫的主公。”而且她喜欢这种称呼,觉得自己和茹娘、崔凌杉他们一样,都是他最信任的心腹手下,那种被老板信任的感觉,让她觉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