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容淕现下的身份,能有资格参与容家的生意往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继任家主?简直太过荒谬。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但终究没有忍住,开口道:“我也不是什么朋友都愿意交的,明日我要出城一趟,不如你一起跟来,我有些条件,咱们一起商量一下,若你同意,北渊军和容家,依然还是最好的盟友。”
他欢喜应了,能作为容家家主与她谈判,对他而言,是一种无上荣耀。
送走容淕,她立马对手下吩咐:“明日在城外守着,容淕一到,立马将其拿下。”
她不确定,这一切的背后有没有容妃滢在推波助澜,但对方用过的手段,她也能如法炮制。
先将容淕藏起来,保住他的命,之后再借机行事。
然而第二日,她却迟迟没有等来赴约的容淕,埋伏在道路两侧的兵丁也有些不耐烦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兴许是容淕忘了,又兴许是懒得来赴约了,又或者是被人发觉,所以提前将他囚禁起来。
叹息一声,尽人事听天命,有些事情既然是注定的,她也懒得跟老天爷叫板,便下令让埋伏之人散去。
与此同时,容淕听完小曲,心满意足从戏园子出来,刚进府,就见一小厮热络的迎了上来:“二少爷,您今儿个没出城去?”
这个人他有印象,好像是管家的一个远方亲戚,向来瞧不起自己,最近却是态度恭谨,谄媚相迎。
他拧眉:“出城?我干嘛要出城,你打得什么主意?”
对方赔笑:“二少爷误会了,您昨天说有点小事,要出趟城,还让小人帮您备马,我这不是一直记在心里嘛。”
容淕一拍脑门:“诶呀,糟糕,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说完,扭头瞪了眼自己的贴身侍童:“都怪你,怂恿我听什么曲子,要紧的事情记不住,我要你何用!”说着,匆匆往马厩方向走去。
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比约定时间晚了足足几个时辰,但他不死心,决定还是出城碰碰运气,说不定柳三小姐还在等着自己。
一路上策马疾驰,在路过一个街口时,不知哪里跑出个三四岁的孩子,挡在路中央,他连忙勒马,但巨大的冲力,使得他连人带马,一起狠狠跌在地上。
顿时一阵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稳。
一个妇人焦急上前,将那孩子往怀里一搂,看到摔下马的容淕,便知道闯了大祸,连连道歉:“这位公子,真是对不住,小孩子顽劣,惊了您的马,奴家向您赔罪!”边说,边跪了下来。
这一摔可摔得不轻,容淕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散架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混账东西!知不知道我是谁?连本少爷也敢得罪,不要命了!”
女人的确不知道他的身份,但看他一身装扮,也知道绝非普通人,生怕他迁怒自己的孩子,连连向他磕头认错,没几下,额头上就渗出了斑斑血迹:“求公子开恩,奴家出身卑微,死不足惜,只求您放过我的孩子,他还小,不懂事,我这个做娘的,愿为他承受一切!”
一瞬间,另一个女子声音,在脑海里浮现而出,因为时间久远,显得陌生而飘忽——
都是我的这个做娘的不好,我没有本事,给自己的儿子一个堂堂正正做人的机会,贱妾死不足惜,如果可以,我愿意为我的孩子,承受所有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