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卫廷骁带兵围困淮阳,自己反倒成了助纣为虐的罪人,容妃滢说得对,自己的确该想想,用什么法子,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再也无心处理公务,他丢下一桌子的公文,出了书房。
他要去见个人,虽然知道,这不是个好时机,更不是个好主意,但他就是迫切,想要见那人一面。
谁料才穿过回廊,就在月门前被几个锦衣之人拦住,他一眼看过去,都是族中颇有地位,能说得上话的管事和元老。
不禁眉头一蹙,心中暗暗警惕,面上却是不显,礼数十足地向众人招呼道:“几位叔伯掌事怎么来了,可是有要事商谈?真是不巧,我现下有点事情,需要出府一趟,诸位不如明日再来。”
为首的老者却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冷哼一声:“容淳,淮阳城外的那几万大军,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很不喜欢对方的口气,竟然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对自己直呼其名,但他还是维持住了一个世家少爷,该有的气度:“钱伯,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那是乱臣贼子卫廷骁的军队,我们才刚刚打了一场胜仗,他定然是来趁人之危的,你不去谴责他这番下作行为,却来质问我,是不是不太合适?”
老者还未出声,一旁的某个管事掌柜便先开了口:“卫廷骁迟迟不下令攻城,不就是在等大公子你的消息么?我们可是什么都知道了,大公子没有必要再做隐瞒,真是没想到,老太爷那样看重你,你竟然至容家安危于不顾,只想着自身利益,为了家主之位,连祖宗基业,都能拿来做交换的筹码,简直不忠不孝!”
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容淳顿时板下脸来,呵斥道:“赵掌柜,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不该说的,可不能乱说,毁约是卫廷骁,我也不知道他会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当初我答应他,为他提供粮饷,不过是想拉拢他为容家效力,如今他撕破了脸,威胁到容家,我自然不会姑息。”
姓钱的老者一声冷笑:“容淳,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你经常与那卫贼的夫人私下会面,真当我们是傻子,两眼一抹黑任由你胡作非为?”
容淳脸色越发阴沉,自己与柳慕吟私下见面的事,只有自己的几个心腹手下知道,这几人是从何得知的?
难道有人出卖自己?
“我只是去警告她,不要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妄动。”
“这话谁信?”人群中又有人出声反驳。
“大公子,你还要狡辩到何时?”有人跟腔。
姓钱的老者愤恨道:“你派暗探去潼水关报信的事,我们也已经知道了!不要以为,你做任何事,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容家是我们大家的,不是你一个人的,由不得你来决定容家的未来!”
“钱伯说得对!你不肯与其他世家交好,不就是因为你早就准备投靠北渊军了么?你不会真以为,有卫贼那厮做你的靠山,你就能高枕无忧?容家可不是吃素的,你偷偷派出去的那些人,早就被我们解决了,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不要再做对不起容家的事!”
“你说什么?”容淳盯着那人,极度的愤怒,几乎让他的脸庞变得扭曲:“坏我大事的,竟是你们这群酒囊饭袋!”
老者轻咳一声,脸色也沉了下来,自己毕竟是长辈,被容淳这般辱骂,面子上着实过不去,“容淳,算我看错你了,亏我之前那么信任你,支持你,如今看来,二公子虽出身微末,至少心是向着容家的,况且他也是老爷的骨血,比大公子,更适合家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