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柳暮吟认真附和，容淳愕然抬头，看着她，有句话几乎要脱口而出时，却听她道：“柳妍玉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毕竟她的父亲，是柳家最有话语权的人，你娶了她，必然对你助益良多，加上她性情温良，体贴顺从，做你的妻子再合适不过，只可惜晚了些，她在一年前就嫁给了岐郡总督之子，没准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再合适，你也不能夺人之妻。”
容淳眼底的愕然与狂热，陡然沉寂下来，轻哼一声：“我容淳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没出息的人？”
“我也是随口说说，你莫要当真。”容淳是多么骄傲的人，别说是夺人之妻了，就算是旁人喜欢的东西，怕是都懒得去抢夺争取，“但柳家也不是只有柳妍玉一个女儿，还有个柳桐心，她是柳家三老爷的独女，从小捧在掌心里，呵护如珠，只要你娶了她，她的父亲必然会倾尽全力襄助于你，这番对比下来，娶她也不一定比娶柳妍玉差。”
容淳终于忍不住了，甩出一句：“你难道不是柳家的女儿吗？”
柳暮吟先是一怔，随即冷然道：“从我父亲被族人出卖的那一刻起，我就跟柳家没有关系了。”
柳知堂的事情，他之前差人打探时，也略有耳闻。
像他们这种百年世家的豪门大族，亲情一向淡薄，兄弟姐妹间为了地位与权力自相残杀，根本不是什么新鲜事。
他虽觉得可悲，却从未感到遗憾。
享受了什么，就要承担什么，这也是祖父一直告诫自己的话。
这事若放在自己身上，他也必然会怨憎愤恨，但绝对不会做到柳暮吟这般决绝地步。
还是年纪小，虽然大多时候行事得体，应对从容，但未免也会有意气用事的时候，于是问道：“那你后悔了吗？失去家族的照拂，今后的路会极为难走。”
她轻笑一声，“你认为，这样的家族会照拂我什么？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事能成为自己的依靠，就算有，也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柳知堂为了柳家付出那么多，可最后得到了什么？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她自然无权置喙，但她能决定自己选择什么样的活法。
以德报怨这种事，她做不来。
“这么说，你嫁给卫廷骁，并不是因为喜欢他，或是仰慕他，只是觉得，能从他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能借助他的势力，为自己争取足够多的依靠。”容淳突然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就是不知，若卫廷骁亲耳听到这番话，会是怎样的反应。
“你的话有点多啊。”她皱起眉头。
他哈哈一笑，举起茶杯，一口饮尽杯中茶水，从头到脚，酣畅淋漓。
“迎娶柳家小姐之时，你必然是我最尊贵重要的客人。”他先一步截断她的话：“不能拒绝，婚礼当日你必须来，这是我履行承诺的一个条件。”
“之前没有这一条。”
“现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