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试探什么?试探他卫廷骁的命硬不硬,脑袋好不好砍?
听着就没什么诚意,不过对方既然是容家的人,怎么也要敷衍一番,能不结仇,就不结仇。
朗然一笑,卫廷骁拱拱手道:“原来是容大公子,适才不知是公子手下,无意中杀了几个人,也请公子见谅。”
容淳大方的一挥手,几个家奴而已,他还不至于放在心上:“将军多虑了,几个没用的家仆,死了就死了,不值得可惜,况且又是死在将军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
说的真是好听,几个没用的家仆,这些世家大族的人,都这样视人命如草芥么?
唇角笑意不变,却疏冷了不少,卫廷骁短暂判断一番,确定容淳没有其他埋伏,这才道:“容大公子该不会是从淮阳城,一路跟踪在下至此?”
容淳也不做隐瞒,坦然道:“既然决定要与将军联手做笔交易,自然是要谨而慎之,不能马虎大意。”
终于说到正题了。
卫廷骁反而比之前更为警惕:“我从来不与人做交易。”
“我还没说是什么交易,大将军未免拒绝的太早。”不知从哪掏出把折扇来,容淳唰的一下打开,自在地摇了摇。
柳暮吟嘴角轻颤,这腊月寒冬的,捧个手炉都不见得暖和,他竟然还摇扇子!大家族的公子哥,就是能装。
“不管什么交易,我都不感兴趣。”谁料卫廷骁竟一点面子也不给。
但容淳似乎胸有成竹:“将军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强龙不压地头蛇,在淮阳,我容家就是天,没人敢和我们作对。况且……”他顿了顿,又将折扇收回:“如果我猜得不错,大将军此次前来淮阳,是为了购置粮草。行军打仗,粮草有多重要,就连我这个从来没有领过兵的人都知道,可若是容家出面,断了大将军的粮草供应,只怕后面的仗,将军就没法打了。”
此话一出,卫廷骁仍是波澜不兴,柳暮吟却暗中掐紧了掌心。
好端端的,怎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这容淳到底想做什么?断了北渊军的粮食供应,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她知道,卫廷骁虽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其实已经妥协了。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如容淳所说,强龙永远压不过地头蛇,想要成功将粮食运送出去,这笔交易,看来是非做不可了。
容淳见时机差不多了,也不再卖关子,“前些时候,祖父得到消息,公孙钦已带领手下十万大军,冲破汜水关,攻下京都永安,丞相吕植胁幼帝及太后逃往建州,迁都沽鹤。公孙钦另立新帝,改国号为鲁,一时间势力如日中天,无人可挡。”
见卫廷骁依旧面无表情,也不接话,容淳只得继续说下去:“淮阳所处之地,位于后越西南正中,这里自古便是人人向往的鱼米之乡,土地肥沃,物产丰富,路上随便挑出一人,家中都有千两积存,府中金银堆砌的富户更是数不胜数,就拿容家来说,手里掌握的钱财,恐怕比皇城国库的银子,还要多上几倍,如今时值乱世,容家的家底再大,也难逃被瓜分蚕食的命运,公孙钦已占领了京都,若想他自己新建立的小朝廷运作起来,少不了要四处搜刮银子,如今容家要自保,只有一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