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泥人也有脾气,冷着脸转身,正欲发作,见那男人大步朝她走来,待走到她身前,一把扯下身上的狼裘,单手拎着抖了两下,随即便裹在了她的身上:“天气寒凉,小姐当心受寒。对了,我姓安,小姐可以唤我安公子。”说完,便带着手下众人,扬长而去。
提起的心,在男人远去后,才终于放了下来。
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天,淮阳城不算小,大大小小的街道几百条,但愿不要再遇见这个男人了。
正想着,身上蓦地一轻,竟是卫廷骁掀了她身上的狼皮大裘,转而把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仔细整理了片刻,才怀着忧虑怜惜的口吻道:“我虽因大局考量,不愿惹事,但更不想看到你受这等委屈。”
他目中寒芒微闪,担忧中隐见冷煞,她并不觉得天气如何寒冷,只觉得他周身冷意,几乎要将人冻结成冰。
她展颜而笑,搓了搓自己冻麻的脸颊:“我不觉得委屈,一件衣裳换了一千两银子,怎么看都是我赚了。”见他仍是一脸凝肃,她放下手去,换上了认真的表情:“我并非假装无事,我是真的不觉得难过,就是担心,那人还会再来找我们麻烦,你瞧见他身边那些下人没?个个身形挺拔,不卑不亢,眼神都是带着杀气的,这可不是普通家奴会有的表现。”
他见她的确没有羞愤伤心之态,眼中的冷肃才略有缓解,侧过身,负手看向男人离去的方向:“没错,此人并非等闲之辈,今日既然撞上了,迟早会兵戎相见。”
她很是郁闷,这么大的淮阳城,怎么就狭路相逢了呢?
……
男人离去后,心情似乎不错,但香兰依旧心有余悸,她刚才可是清晰在男人眼底,看到了杀意。
跟着他的这些日子,她也将他的脾性摸了个八九不离十,趁着他心情好,没有烦忧之事,自己怎么任性妄为都可以,一旦他动了怒,或是遇到了紧急的军情,这个时候的男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嗜血猛兽,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咬断喉咙,送上西天。
可这次不一样,他明明心情不错,甚至还有几分兴致盎然,但她依旧不敢去招惹他,连一句话都不敢乱说。
虽然她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种直觉,帮她渡过了好几次危机。
“主公,您今日之举,实在过于鲁莽。”这个时候,也只有他最信任的谋士敢出口训诫。
“大师过于谨慎了,我已派人探查过,这周遭只有一队兵马驻扎,若真是那人,我倒想立刻会会。”孔康安满不在乎。
谋士一叹,不过主公行事向来知晓分寸,他倒也不好再责怨什么,只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对方的实力我们尚且不知,最好先避其锋芒,主公的目标是天下,而非某一个宵小之辈,切不可因一时的好胜,坏了往后的千秋大业。”
孔康安摸着腕上的佛珠串子,若有所思的一笑:“不知对方实力?那好办,去查查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