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这个地方,位于后越西南之地的麟州,一般很少下雪。
今次的雪,却是洋洋洒洒,下了整整三天三夜。
柳家大宅的少男少女们,皆是兴奋欢腾,披上厚厚的银狐斗篷,戴上暖和的织锦皮帽,于雪中嬉戏玩闹,间隙吟诗两首,亦或作画几幅。
“子恒,这句诗真妙,不但歌咏出了梅花的桀骜凌然,也表现出了梅花的婉然瑰丽。”身披鹅黄斗篷的少女,娇憨明媚,清秀的脸庞被寒冬腊月的朔风,吹得娇妍通红。
她看着对面的少年,手掌轻抚,毫不吝啬的夸赞起来。
少年微微垂目,浅笑淡然。
都是富贵人家的千金骄子,哪有谁比谁差的,但唯独这少年,就如那枝头梅花一般,凌寒独开,孤芳傲雪。
眸光轻转间,却是一怔。
不远处,一名妙龄女郎正自与梅园相邻的抄手游廊逶迤而行,不似他们这些少爷小姐,衣着极尽奢靡厚实,她甚至连个斗篷都没有穿,素衣如雪,长发如云。
她挎着一只竹编的篮子,里面不知盛放着什么,几片雪花被吹到了她额前的碎发上,她抬手,随意抹去,伸手的刹那,皓腕处露出的肌肤比雪还要洁净耀眼。
说她是山野村妇吧,哪个山野村妇能有这般气质,灼灼其华,艳而不媚。
要说她是这里的小姐吧,哪个小姐又有她这般恣意无束,至纯至简。
他怔怔的看着,也不知到底在看什么,就是觉得移不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