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景翰点点头,郁绮然说的这些问题确实是他们之间存在的一些争议。如果这些争议他们不可以妥善的解决的话,那么即使现在他们两个人可以,相敬如宾,终有一天,这些他们性格中隐藏的弱点和局限性,也会把他们击败爆发出来,到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人不一定可以像现在一样了。
“在做出去打仗的这个决定的时候,确实也考虑过你们的感受,只是…”
“嘘…”郁绮然轻轻的伸出一根手指盖在舒景翰唇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当时大庆被匈奴欺负,大庆的边境居民也遭受在匈奴的铁蹄之下,后来突厥战争,你趋势作为大清子民的责任,也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但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舒景翰把郁绮然盖在自己唇边的手拿下来,轻轻的摩挲着,他们两个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安静的说话了。
“你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就已经预设了我的回复,或者说我的立场在你的眼中,我是不可能同意你去行军打仗的,这世界我对你的爱也是基于你走之后我的生活保障的问题,于是就这样办去了。”郁绮然的声音有些淡漠,仿佛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她得知舒景翰去打仗的那个下午。
她心心念念的,公子一直没有回来,就连公子的去处都是从周围人的口中得知的,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身上是否有足够的干粮和衣服,可以支撑他的行程,他甚至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有没有舍不得在她的心里有没有一个地方放着自己。
这是一场没有告别的远行!郁绮然就这样被动的接受了分开,然后在舒景瀚回来之后又被冻的选择了接受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人在意她是不是愿意,就像苦守寒窑18年的王宝钏,大家都觉得薛平贵回来了就好了,甚至要求王宝钏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否则便是不守妇道,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我懂了。”舒景翰开口说道。“其实你对于我当年出来打仗的这个事情是支持的,只是当时的我太年轻了,自以为是的觉得你离不开我,但是又想要实现自己报国从军的愿望,所以才做了那样的事情,至于后来回来公主那里确实是我处理的不对,在这件事情上,我都没有足够尊重你的意愿。”
舒景翰伸出手整理了一下郁绮然耳边的碎发,然后又把手垂下来放在郁绮然手上。
“当然了,我现在说的所有的事情都只是表象,里边最深层次的含义是在我的心里面,始终把你当成我的附属品,或者说并没有把你当成一个可以独立做决定的人,在我的心里面,你应该是脆弱的被保护着的,因此我也是一直这样做的,但是事实上不应该是这样的,你有独立,而且完整的人格。甚至在战术和战略上,你有很完备的思想,你应该是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我思想的附属品。”
“在我之前的思想中,你只能和我谈论风花雪月和市井上哪里有什么小吃,哪里的珠宝又出了新的款式?实际上你永远不是这样的人,你可以把一家奶茶店发扬光大,然后直开到京城,可以从一个小城镇里边的落魄的少女变成如今这样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的商人。这一切的一切都告诉我,你并不是一个懦弱的需要人保护的弱者,而是可以和我站在同一个水平线,并肩战斗的战士。”
郁绮然叹了口气。舒景翰突然有些紧张。“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不。”郁绮然摇摇头。“就是因为你说的太太对了,所以我才觉得遗憾,本来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我们却用了这么漫长的时间和这么曲折的经历,才能懂得。”
“怪我。”舒景翰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是啊,是他忽略了,他的然然是一个可以和他并肩对抗世界的强者,不是什么需要保护的菜包子。是他的一些错误的认知,才让他们之间的时光白白蹉跎了两年。
舒靖涵突然就有些心疼,不知道在自己去行兵打仗的时候,雨既然一个人是怎样面对当时的流言蜚语。
他们当时生活在一个村子里。村落里边的人虽然都比较友好,但是思想也会更加的封闭,大家对于一个失去了丈夫,或者说丈夫不在自己身边的孤身一人的女子会有怎样的恶意见识了人生百态的舒景瀚,如今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这让他更加的觉得从前的自己是多么的憎恶。
可惜她当时年少,还不能很好的处理这些事情,如果换到现在的自己,应该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吧,与其然也不用再经历那么多。
“我…”舒景翰开口,眼睛红红的,声音有些沙哑,“当年我离开之后,村子里的人有没有为难过你?你那些年过得怎么样?”
多么可恶的开口,带着俗套的剧情。就连舒景翰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
“其实你不用愧疚,但是村子里面的人也都还不错,毕竟你也是去行军打仗的,大家也都会看在这个面子上,多照顾我一点,坏人肯定也有,但是没关系,都已经被我打跑了。”郁绮然看出了舒景翰的愧疚,不自觉的调皮了一下。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那…毛豆的父亲对你怎么样,有没有对你很好。”舒景翰又开口。
郁绮然差点就笑了出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舒景瀚在知道他的往事的时候,除了想问自己有没有受委屈以外?竟然没有想问一下毛豆的爸爸是谁?而是关心毛豆的父亲是否有对他很好。
只是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呢?郁绮然突然想要逗逗舒景翰。
于是装模作样的带着凄惨。“毛豆的父亲着实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当年,他强迫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看我一个弱女子就欺负我,但是等我们在一起之后又没有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