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姓什么与我无关……”宋毓盯着她双眸，顺势追到她面前，抿了抿唇，低声道：
“方才……谢谢了。”
靠近了，宋毓鼻尖立马嗅到了淡淡的鱼腥味，也更清晰瞧见了她脸上的伤痕，细细的，已经结了褐色的痂，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挠抓所致。
阳光晒得人面红耳赤，顾宝如后退了一步，撇开脸没说话。
一时间，街上行人从两人身旁穿行如织，两人像两尊木雕一般杵着。
顾宝如抬手挡了挡头顶的阳光，打破沉默：
“你……不用和那人一起押那个络腮胡回去吗？”
宋毓微微摇头：“我只是个杂役，捉贼有我份，押贼领功的事用不上我。”
顾宝如目光微滞，和他对视一眼，又垂下去，默默走到街边的屋檐下遮阴。
道过谢，宋毓本也打算走了。
可是……
瞧见她一直搂着怀里的烂菜叶，再见她脏兮兮的模样，宋毓双脚又不由自主定在原地。
迟疑了片晌，他低声开口：
“你跟我过来。”
“去哪？”
宝如正犹豫该怎么开口求他帮忙，听见他的话，下意识反问。
可他没答话，径直转身走在前方。
宝如跟着他，来到一个卖饼的小摊。
宋毓掏出两文钱，买了个胡饼，递给顾宝如：
“这个，当作谢礼了。”
正饥肠辘辘，看见胡饼，顾宝如双眼猛地放出光亮。
腾手抓过饼子，立马张嘴啃了一大口。
买了饼，宋毓迈腿便走。
宝如嚼了两下，抬头，立即一跛一跛追在他身后：
“你……你这就走了？”
闻言，宋毓刹停步伐，扭头反问：“不然呢？”
宝如险些撞上他背脊，急急后退半步，和他拉开距离。
匆匆咽下嘴里的食物，顾宝如赶忙把手里的胡饼递还给他：
“俗话说，嘴里甜不如手里甜……我不要你的饼，你真想谢我，不如帮我个忙吧！”
宋毓目光惊诧，垂眸瞥了眼面前缺了一口的胡饼，语气冷淡了几分：
“你爱要不要，还讹上我了？”
说完，冷着脸转身。
他心里懊悔，本是一时心软给她买了个饼，没想到她竟得寸进尺，给三分颜色就想开上染坊。
“我不是要讹你……”
顾宝如被他话弄得脸颊隐隐发热，知道自己这样脸皮厚，但为了前途，为了能在县里活下去，她也只能厚颜无耻追缠上去：
“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想来求你……”
宋毓步子大，走得极快，宝如脚上有伤，跟得有些艰难，怕跟丢了，就慌忙伸手拽住他一片一角，把人拽停。
谁料。
她正好踩到路面的凹坑，坑里有浅浅的水，脚一打滑，整个人就扑向了宋毓！
宋毓猝不防背脊被她撞了一下，脚步微微趔趄，险些也跌倒。
才稳住身形，谁知——
宋毓腿上裤子猛又被宝如扒拉了一下，直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