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如低头看看自己,这副模样,束手束脚的,时刻得用双手捂住自己,别说逃跑,连步子也没法迈大……
思忖片晌,她把被单脱下来,拽住一角放在土炕边用力摩擦。
旧布料经不住粗粝砖石的割磨,很快就被磨烂了,顾宝如顺着裂口用力撕扯。
“刺啦——刺啦——”生生撕下五六条布带。
把被单裹回身上,分出腰、袖口和裤脚,用布带扎紧,又试着迈大步走了走,没有散掉,她这才算有了件蔽体的衣裳穿。
正犯愁,突然——
“人到了,大哥,快放鞭炮,宝如那丫头呢,她准备好没?”外面传来她二哥许贵银的吆喝声。
顾宝如心脏一抖,完了!
她瞬间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加急翻寻,手无意间拂过刚才磨布料的土炕角,竟摸到一块松动的碎石块,她眼睛迸出亮光,立马加大力气抠下去。
“砰!”
房门被人用力推开,三个男人逆着光一起闯进来。
宝如猛地退缩靠墙,目露警惕盯着眼前几人。
许贵山和许贵银身体被拨向两边,后面露出一张四十多岁男人的脸,身量不高,一双鼠眼冲宝如上下扫量过一遍,发出猥琐满意的笑:
“媳妇儿,我……我是孙河。”
几乎刹那,顾宝如身体忍不住战栗起来——就是这张脸、这道恶心的卡痰嗓,在过去五年里日日夜夜磋磨她!
“你别怕……”见宝如身体瑟缩,孙河停住脚步,脸上堆满笑意:
“往后……咱就是一家人了,我会好好待你的。”
说话时他喉咙仿佛堵着东西似的,声线难听极了,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子,递给许贵山,继续道:
“先说好了,聘银收下,这媳妇儿以后生死都是我老孙家的,跟你老许家没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