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狱警架着唐驰消失在铁门后面,荆姬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才走出来,看着外面的大雨。
这一天,如同她从精神病院走出来的那天,她仰起头,冰凉的雨水冲刷在脸上,鞋子已经被雨水浸透,浑身被雨水淋湿,冷到骨子里,她的牙齿咯咯作响。
一个女人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不远处,她的样子干练而美丽。
“相思,”她轻声呼唤,“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荆姬淡漠地看着南可,“有什么话不能现在说?”
南可叹了一口气,“相思,当年是我错了,你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
“如果警察能给唐驰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就给你一次改正的机会。”
南可愕然,倒是没有生气,“相思,我见过唐驰了,他的罪很大,可能会被判无期,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律师团来做辩护,律师团说,只要安藤希撤诉,唐驰的案子还是有转机的。”
雨水落在南可的黑伞上,顺着边缘滚落下来,黑伞如莲,像是七年前那把黑伞。
荆姬觉得南可的话比玩笑还好笑,“安藤希会撤诉?他的条件是,让我撤诉?让我承认七年前,他毁掉林家是假的,一切都是我自说自话?”
荆姬说不出来话来,这是个死结,安藤希必须死,那么,唐驰就必须死。
南可叹了一口气,荆姬的性格和她的性格很相似,死倔死倔的。
荆姬脊背挺得直直的,迎着南可,消失在雨幕里,她需要这场暴雨冲刷她,将她的头脑清醒下来。
人生已经走到了进退维谷的地步。
南可的宝马小跑追着荆姬,车窗摇下来,“相思,听妈妈的话,上车,我们从长计议。”
荆姬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烦躁地看了一眼妆容精致的南可,她的狼狈格外地分明。
“计议什么?当年,你已经抛弃了我,现在想白捡一个姑娘?如果我跟了你,我对不起林谦,更对不起南笙,既然不要我了,就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一辈子都不要讲出来,你现在讲出来,就太自私太不道德。唐驰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
南可无可奈何地看着荆姬,跟了她一段路,加足马力消失在雨幕里。
母女俩再次分别。
法院判决下来,安藤希死刑,宋暖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无期徒刑,唐驰死刑。
十天内,三人都可以上诉,如果不上诉,十天后执行。
这十天时间里,荆姬去分别见了安藤希和宋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