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还不来!
她怎么敢不来!
宋白胸口微微的上下起伏看不出太大的变化,内心早已卷起了汹涌怒浪,暗自腹诽道,莫非她见着自己受了伤就以为不能对她动手了,所以她才敢如此怠慢他么。
他试探着又喊了一声,声音提到了稍许,但依旧很微弱,“水呢!耳朵聋了么!”
那扇老旧的目光静静的没有声响,没有门板晃动的刺耳声响,也没有脚步踩在楼梯上发出的嘎吱嘎吱声音。
似乎是被黑暗吞没了一切,除了他喉咙里发出的声响,再也没有生命存在的声音,安静地可怕,宋白就这样直挺挺地在**躺了许久。
没有了时间概念,他越加觉得心慌,感受着心脏扑通扑通欲从胸腔里急速冲出的错觉,他再也忍不住了。
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双手伸在两侧,想要坐起身子走下来倒杯水喝,他记得王秀娟每天都会给他倒壶热水放在桌上,她不来没关系有什么大不了的。
“都给我记着,等我身体恢复了,我就……我就……”宋白用尽了全力,浑身的肌肉紧绷,脸上的五官揉挤在一块,可是依旧没能坐起,因为用力过度没有了力气将后面的话说完。
只是坐直身子就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透贴着衣服表层,丝丝阴冷的空气渗入了体内,宋白的眼色更加苍白,额前汗水如大雨倾注,他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却是没能感受到暖意,只有渗人骨髓的寒意在他体内流窜。
就在刚才,他触摸到了包裹在身上的纱布,层层叠叠就在手臂上缠绕,手臂上有,手腕上有,还有肩膀处也有。
“为什么那么多伤口。”宋白忽然间睁大了双眼,那双充斥着惊惶不安的眼眸在黑暗里漫无目的的四处打转。
还有哪里有伤口。
他伸出双手从头开始往下不断探索。
纱布,纱布,纱布。
“啊!”恐怖的诡异声音从他嗓子眼里挤出,声音更加微弱了,要不是他知道自己发出了叫喊声,只怕是他自己也不会听到。
就连他的嗓子也更加糟糕了。
昨天他不过就是和往常那样喝多了酒,然后喝醉没有了意识,怎么就醒来变成了这副模样。
在脑海里探索了许久,宋白都没能回想起任何昨天的片段,那段记忆对他而言相当重要,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消失了。
没有了光亮,嗅觉和听觉变得异常灵敏,宋白能够闻到有股淡淡的腥味在黑暗里回**,深嗅了两口,腥味更加浓郁了,是从他身上传来的血腥味。
他流血了。
血越流越多,纱布上渗透出了娟娟暖意。
他的身体情况根本没法使上力气,一旦用力,伤口会逐一崩开,血流会更加多,王秀娟再不出现,他很有很能就会以为失血过多而死。
“我要是死了,做鬼都不放过你。”宋白咬紧了牙齿含恨说道。
黑暗里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不放过谁?”
那声音从远到近,落在地上的脚步声轻飘飘的,慢慢向他靠近来。
宋白听出了是面具男的声音,疑惑地问道,“我身上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伤,昨天发生了什么事,还有那个女人呢!”
“你竟然只关心这些不足挂齿的小事吗?”面具男嗤笑了声,手指间用力地在宋白的侧腰上捏了把,然后又往下挪动,在他完好的皮肤上不停地掐,最后在他的大腿根本又掐了把,“我这么掐你,很疼吧,腰疼吧,皮股疼吧,腿也疼吧?”
腿疼吗?
宋白茫然地转动目光顺着声音地方向看去。
腿部刚才竟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疼痛。
没有疼痛。
没有知觉。
没有……
“我的腿怎么了,我的腿怎么了。”
面具男漫不经心回到了句,“没什么,也就是腿废了而已,下半辈子瘫痪了。”
瘫痪……
这两个字犹如晴空霹雳般一道惊雷打在了宋白的心头。
他向来骄傲自负,竟然要让他下半辈子当个残废,没有尊严地苟活于世,比被关在医院里还要屈辱百倍。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爷对他如此不公平,要剥夺走属于他人生的所有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