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巺一僵,听她语气中暗含疏离、幽怨,心中登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又哄道:“我再日理万机也得吃饭不是,你就当委屈一下抽出片刻陪我吃总行吧?”
“想陪殿下的人多得是,何必对着我这个瞎……”
赵巺打断她,“不许说这样的话!那些人加起来也比不上你一根头发。”
“你打算瞒我到几时?”她漫不经心问了句。
赵巺打个哈哈,“你又胡思乱想些什么?以后尽管放宽心,一切有我!你什么都不必费心,只好好过你想要的生活,你不是一直期许这种安逸平静的日子。”
“殿下确实为我打算得好,我有什么可费心的?我连自己即将大婚都蒙在鼓里。”
赵巺大惊,猛地起身,低喝道:“小蝶!”
小蝶一个站不稳栽到地上,压着哭腔道:“殿下恕罪,真的不是奴婢说的!”
沐清和开口,“此事与她无关,她再蠢笨也不至于在我面前说这个。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赵巺转回身来,“你,你别生气,其实这也只是……”
“我乏了,想浅睡一会,殿下请回吧”她合身躺下,又补了句:“殿下大婚想必诸事缠身,不需每日过来紫泉殿了。”
赵巺只得出去,临走瞪了小蝶一眼。小蝶乖乖跟了出来。
“究竟是谁?”赵巺厉声诘问。
小蝶知道瞒不过去,一哆嗦据实吐露,“奴婢真的不知道!只是午后奴婢听见冬青嘟囔了几句,也不晓得是不是被姑娘听到了。奴婢该死,奴婢当不好掌事的,殿下惩罚奴婢吧!”
“你去把紫泉殿里的丫头全给我召到殿外去”赵巺阴沉沉吩咐了句。
小蝶遵了旨意,将一干宫娥全召了来。
赵巺面无表情沉声道:“哪个是冬青?”
冬青战战兢兢出列,“回,回殿下,奴婢是冬青。”
赵巺慢悠悠踱到她跟前,“抬起头来!”
冬青缓缓抬起头望向太子,见太子端正威仪、英姿勃发、丰神俊朗,面上一红,含羞带怯的递了个秋波。
“来人!先割了她的舌头,然后,杖杀!”赵巺眼底暗沉。
冬青面色煞白,刚要发声哭喊,却被两旁眼疾手快的侍卫一把堵了嘴,当着其余几名宫娥的面利索地切了她的舌头。随后两名侍卫按住冬青,一通棍棒。不一会冬青便停止了抽搐,被拖了出去,她的双脚在地上划出两道长长的血痕。
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其余宫娥皆是噤若寒蝉,夏草险些支撑不住。
“以后都看紧自己的嘴巴,免得因一条舌头丢了性命!”赵巺又转头对小蝶道:“别惊动了她。以后这紫泉殿里大大小小的事,你给本王盯紧了!”
小蝶也几乎吓傻了,险些忘了应诺。
次日一大早,紫泉殿便来了位贵客,小蝶禀道:“姑娘,您父亲,呃,沐大人来看您了。”
“请”,沐清和理了理衣裳,出来相迎。“见过沐大人”,她淡淡施礼。
“可不敢当!女儿,呃,清和快请起”,沐安显得很是局促。
“沐大人请坐。不知沐大人今日有何赐教?”她仍是语气寡淡。
“哪里。只是多日不见,担心清和近况。今日一见,便知都是多余了。殿下这样尽心护持清和,是对我沐家莫大的恩宠!”沐安见她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又说:“诚然是沐家有些委屈了清和,但是清和一向淳孝,又知书达理、深明大义,是我沐家天大的福分。”
他搜肠刮肚的不知道还预备说多少恭维的话,且又要蜜糖壳里裹着苦仁儿,说得滴水不漏,着实费心,沐清和接过话道:“沐大人的意思我都明白,我纵然再不懂事也绝不会牵累沐家,沐大人尽可安心。但我只有一个父亲,请宽宥我不能称您……”说话间她已盈盈拜倒。
沐安赶忙搀起她,“哎呦,这可万万使不得,折煞下官了,下官自然明白。那就不打扰清和姑娘静养了。”
沐清和唤了小蝶替她将沐大人好生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