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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红颜殁(1 / 2)

凌萱从没喝过酒,这一醉就醉了两天两夜。

这两天两夜说漫长就像一生,她想起了从前,想起了所有的往事;说短暂就像一瞬,有凌烟这个开心果的时光永远轻快短促得转瞬即逝。

回忆是个好东西,醉酒之后的回忆更是美妙。因为在回忆里分不清是真是梦,把想要的都置于其中,将不想要全部驱逐,就成了天堂。这是件很美好、很圆满的事,可以满足所有的精神溯求。她很知足,倘若能一直这么过下去,的确不错!

她忆起凌烟的一点一滴,凌烟的每一个笑容,每一句话语,细细的去回味。冷不丁的,她脑海里响起这么一句:我跟公主一样身上都有块胎记,为什么我没有这样的福气?

她猛地惊醒:难道是我想错了?我全错了?不是因为画,而是因为这个?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她怀疑楚君涵是因为他是唯一可疑的人,虽然有诸多牵强之处。她也曾怀疑过风影可是又打消了疑虑。但是,如果症结在这里,那么一切就都合情合理了!

残酒化作冷汗,她遍体生寒。凌烟腰间的胎记她很熟悉,是像紫露草花瓣那样的形状。现在她必须马上去证实一件事!

风影正在荷花池沐浴,她破门闯进,白雾蒸腾中,一个婀娜的身影若隐若现。

风影听到有人进来,也不动声色,仍旧背对着她,浸在浴汤中,**在外的肩头白腻如雪,肌肤吹弹可破。

风影见她只怔怔站着,突然立起身来。只见她背上、身上有无数道疤痕,似乎是很多种兵器留下的,丑陋,恐怖,令人触目惊心。

凌萱美目圆睁,满是惊骇讶异之色,从不知道她竟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过往。目光落在她腰际,一块犹如三片花瓣的红色胎记十分醒目,刺痛了她本就模糊的双目!

“果真是你!你是发现了凌烟身上的胎记,才杀她灭口?”

水声哗然,一道白影掠处,蓦地一把利剑刺穿了她的胸膛,**没至剑柄!

凌萱缓缓低头看着那锋利的剑刃贯穿自己左胸。血肉被撕裂的声音是这样刺耳,接着殷红的鲜血汩汩而出,染在她洁白的衣衫上如雪地红梅怒绽!

忽而疼痛袭来,如江河怒卷将她淹没其中,她脸色惨白如纸,全身无一处不痛,可再痛也莫过于胸腔之中那窒息之痛,却不是因为那柄剑!

往事如织,纷涌而来。那个月夜的初次相逢,他一袭青衫俊朗如竹;揽月阁中冲冠一怒,月栖湖上携手同行;九鼎山下舍命相护;迷津渡口盟约三生;玉带桥边共赏荷灯;割袍断义雨夜诀别。是谁一脸凄切蓦然转身,凭谁问肝肠寸断君应知否?

终究是自己错了?错过了他!

霎时间她仿佛又看到父亲清澈的笑容,八岁的凌烟甜美的面庞,还有一人朝她款款走来,那绝世倾城的容颜,随风翩跹的粉红轻纱,曼妙如斯,可是那容颜怎会这样熟悉?

娘亲?是娘亲吗?刹那间光影变幻,那女子白衣胜雪,清丽不可方物,眉间疏淡。她倏然一震,这不正是自己吗?

无情冷剑抽离,血花儿如飞珠溅玉,她软软栽倒下去,似折枝烟柳。帘外丝雨蒙蒙,西风数声,掩不住子规戚戚悲啼鸣!

“你的聪明也恰恰是你愚蠢之处,致命的愚蠢!”一个不屑的声音在耳畔模糊响起,那人纤细的手探了探她冰冷的身躯,迈开玉足绕过她盈盈而去。

那一抹绿色的纤影依稀在向她招手,“凌萱,起来跟我玩呀,我一个人好闷。”

等我。从今万里层云、千山暮雪,你再不是孤身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