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士璠轻咳一声,却不好开口。
凌萱既担心凌烟受伤,又担心凌烟打伤成怡,赶忙去拉,却被成怡一拳杵在心口,疼得险些岔气。
赵巺怒吼:“市井泼妇一般,成何体统!”
成怡也挨了凌烟不少拳头,嘴边青一块紫一块,抹着眼泪对赵巺嚷:“你都听清楚了,就是她下药害人,你还袒护她,让我受这样的奇耻大辱!”
下药!她不提则罢,提起这一桩,凌烟倒想起一件事,“我明白了,凌萱中毒一定是你搞的鬼,除了你还有谁巴不得她死!”
赵巺脸色一变,“什么中毒?”
凌烟气鼓鼓道:“还不是有人在凌萱的药里下毒,差点要了她的命,要不然她怎么会虚弱成这样,这些天还总是咳血!”
赵巺急道:“为何不告诉我?”
凌烟冷哼一声,“太子殿下架子大得很,哪里有空理会我们的死活!”
成怡插话,“你把话说清楚,什么下毒,别诬赖好人!”
“好啊,我今天还就要说清楚,为什么你一来凌萱的药就出了问题?你明着刁难她,暗里还下黑手,生怕她挡着你的路。如果不是你,这里还有第二个人要置她于死地吗?”凌烟怒斥。
柳凌萱刚喘过气,急忙制止凌烟,“没有证据的事,休要胡说。”
赵巺猛地望向成怡,一步步逼近她,质问:“是你下毒?”
成怡见他一张脸黑得吓人,先怯了几分,连连摇头:“不是我,我没害她!”
“你敢对天起誓,你从没害过她?”赵巺语气更是严厉。
成怡想起从前种种,不禁有些心虚,嗫喏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只听‘铮’的一声,赵巺从墙上抽出佩剑,猛地劈向成怡!
许士璠急道:“殿下且住手!”
成怡看剑光闪电般劈来,惊叫一声,早吓得两腿发软,挪不开步。
赵巺臂上突然一紧,被凌萱死死抱住,“殿下不要因一时冲动铸成大错,我相信成小姐不会做这样的事。”
“凌萱,你怎么还替她说话?你知道刚才多危险?你不顾一切扑上去,万一赵巺的剑收不住,斩的就是你!”凌烟急得欲哭。
赵巺知道她话外之音,若真杀了成怡,如何向那位镇国大将军交待?可是她不明白,他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决不能容忍她身边有一点危险。
成怡惊魂未定,哭得玉箸纵横,“好啊,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什么罪名都按到我头上。赵巺,你先是冤枉我在点心里下药;现在又冤枉我在她药里下毒!你眼里心里半点都没有我,从来都没有!我恨你!我恨你们!我恨不得你们都去死!”成怡声嘶力竭喊道,最后掩着满面泪痕头也不回跑出了驿站!
凌萱催促赵巺,“你快把她追回来,万一出事怎么办?”
赵巺将剑抛在地上,冷冷说了句,“她出事与我何干!”
一旁的许士璠道:“成小姐的事交给我,柳姑娘请放心。”说完赶紧去了。
凌萱看了赵巺片刻,幽幽叹道:“旭晨,你变了。”
“谁都会变!”赵巺见她微微带着些失望的神情走了,才喃声说出后半句:“唯一不变的是对你的心,可你永远不明白。”
当晚许士璠派人追回成怡,但成怡气怒难平,对太子和柳凌萱切齿痛恨,坚决不肯再见他们。许士璠只好先安排人手将她护送回京,刚处理完此事,柳凌萱便来求见。
“听闻许大人同太子要回京了,凌萱有几句话禀告。”
“柳姑娘是不想随我们回京了吧?”许士璠笑问。
“既然许大人已然想到,凌萱恳请大人准许。”
“不是老夫要强人所难,只是如今局势复杂,柳姑娘留在这里岂不是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并非明智之举。”
“大人请放心,凌萱绝不会使自己成为别人手中牵制任何人的棋子。”凌萱一语双关。
“老夫恐怕也做不了这个主,柳姑娘何不去问过太子殿下?”
“我想殿下现在不愿见我,所以请大人代为转达吧。”
“只是楚大人还未回来,柳姑娘眼睛又不好,身上的伤也未痊愈,独留此地多少让人不放心。”许士璠又说。
“我会留下来保护她。”说话的人一身褐色长袍,腰间悬着银月弯刀,正是阿耶离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