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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若即若离(2 / 2)

凌烟和楚君涵赶回时,李皓早将茅屋打扫的干干净净。楚君涵将东西放下,又掏出几锭大银交予李福。李福百般推辞,架不住楚君涵一再恳求,只好勉强留下。

李福将青泥炭炉挪到房中,看了看窄小的床榻,说道:“萱儿和烟儿勉强能睡下,只是却没多余的地方让相公容身,若相公不嫌弃,同老头子挤一挤,耗子睡地上也不妨。”

“福伯,这位楚大人出身高贵,怎能如此屈尊。他自然是要回驿站的,你不必费心了。”柳凌萱淡淡道。

楚君涵哂然一笑,“那小可先告辞,她们就暂且托付福伯您照看了。”说罢告辞离去。

“凌萱,我不明白,那日既然你自己都亲口认了,眼下又为何总是冷着他?”凌烟问道。

李福见柳凌萱默然不语,说道:“孩子,这后生不错,人也温和宽厚,品性倒与老爷有几分相似。我看人不会错。你可别死心眼,错过了一段大好缘分。”

柳凌萱喃喃道:“我心中对他……实在不敢确定。何况我如今成了这副模样,怎好死缠着人家,误人终生。”

“误不误的不是你说了算的。倘若即墨雨能活过来,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愿意守着他。经历了这么多,你也看透了生离死别,难道还看不开这点?哪有人是完美无缺的,白玉尚且微瑕。他若待你真心,就不该介怀这些。”凌烟劝慰她,一想起即墨雨心中还是针扎一样刺痛。

“凌烟,你不明白。他与即墨雨不同,不是一眼便能看得透。”

“世上每个人都不同。你只要问自己的本心,若是就这样与他擦肩而过你将来会不会后悔?凌萱,我真的不想你像我这样陷入回忆与悔恨中。来者犹可追,可往者呢?若你对他还存有疑虑,不确定他的心,那就仔细问一问你自己的心,它是不会骗你的!其实你现在已经变了,只是自己没有发觉。你以前不会这样当断不断,反而自乱。也不会畏首畏尾,摇摆不决。你如此顾忌,恰好证明了他在你心中的分量。”

凌烟顿了顿又道:“而且从前你也不甚在意自己的容貌,如今又怎地因为这个如此介怀?”

寒风凄号,夜色浓重,楚君涵独自站在林中,遥望着那盏灯火,见它忽的熄灭,仿佛心头的一点亮光也随之湮灭,周身只感觉到彻骨的寒冷。他将双手放到嘴边呵了口气,不住跺着脚,才不至于令双脚冻到没有知觉。

他直直望着那间茅屋,那里面有他牵挂的人,可是她是否如他一般牵挂着自己?她变得同以前不同了,若说起初的她是不堕凡尘的神女,可至少是看得明白心思的。而如今的她是那样飘渺,她的眼睛深邃的望不到底,她甚至将自己包裹起来不愿让任何人看到她。

她虽在赵巽的逼问下坦承对自己的情意,可这些日子以来,她连一句话都没与他说过。她虚幻得仿若只是他的一个梦境,看不清、摸不着,仿佛梦一醒她就消散无形。

好几次他真想亲口去问她,仅仅是因为她的容貌被毁,就怀疑自己对她的情意?还是因为不想成为横亘在自己与赵巽之间的隔阂?但她向来个性独特超脱,绝不会是因为这些原因。从前的她是淡泊冷漠,眼下则是刻意疏离。

他忽地想起那个月食之夜,曾经那般接近她的心,而如今又似隔着万水千山。难道我们终究是缘深份浅,注定要相忘于江湖?

寒风调皮地钻入他的衣襟,任何一丝缝隙都不放过,不断撩拨着他渐渐模糊的知觉。他一遍又一遍回想着在谷底的日子以及迷津渡口她的每一个凝眸,想起她单衣薄衫为他挡风;割腕取血为他续命;十指相扣与他共坠悬瀑;含酸带讽对他浅嗔微恼;香腮泪染与他盟约来世……

他抽出玉箫,本想再吹奏那曲《凤凰台上忆吹箫》,忽地想起若惊动了她,她定然不能安心,遂又将玉箫插回腰间,想着该如何打发这漫长一夜。忽听百丈外茅屋中一声惊叫,他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不及细想,已如离弦之箭冲了过去。

他破门而入,见屋中空无一人。此时,却听福伯的房中传来悲切的哭声。

他心急火燎赶过去,却见福伯倒在血泊中,凌萱、凌烟、李皓围在他身旁皆悲痛不已。

柳凌萱见他进来,只说句,“往东去了,快追。”

楚君涵急去追那刺客,他纵身跃上最高的那颗老树上,果然瞧见一条黑影远远逃去,遂提气从树梢上急掠而去。眼见离那黑影越来越近,他脚步更急,起掌向黑影疾拍。

黑影抱着左臂,显是伤了。黑影堪堪躲过,却不还击。

楚君涵势在必得,连环递招,步步紧逼,将黑影迫入死角,正要使一式“捋手锁喉”活捉刺客,突然斜冲来一道人影截住他,一掌猛击在他左肩,将他推了出去。

刺客见机撒腿便溜,楚君涵急欲去追,却被半路杀出的黑衣人给封死去路。

楚君涵问道:“阁下究竟何人?”见那人不急不缓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