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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天灾人祸(2 / 2)

傅正明慌忙伏地道:“圣上恕臣死罪,臣绝无此意!天灾难测,圣上只须抚恤灾情、安定民心,则灾劫可渡。”

“天灾不测,人祸讵知。日后京城再有此等流言,严惩不贷!”

傅正明擦了把汗,心道:幸好未将流言从实禀奏“天灾频仍,人祸接踵;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天雷地火,异象纷呈;仁义断绝,道德沦亡;国邦分崩,天下离析!”若圣上闻知此言,还不知是怎样的雷霆之怒。

流言本不过是百无聊赖之人茶余饭后嚼舌根得来的,人才济济的京都更是从来不乏此辈。本来人人皆以为是无稽之谈的几句谣言却因一件轰动京都的大事,一夜之间成了谶语!

坤元二十六年腊月初一夜,冰雨交加,电闪雷鸣,京城多处宅院无故起火。次夜,不久前才被皇帝提拔的开封府尹陈可立遇刺,死于自家书房内,被一剑开颅,其状惨不忍睹。

皇帝命大理寺卿速速侦破此案,未果。

又因接连几件神乎其神的传闻,谣言更成了诅咒,像萦绕在每个人心头的阴霾,闹得京城人人自危,惶惶终日。

腊月初六夜,中书监令曹宝参、中书舍人隆和先后遇害,血溅画屏。鲜血染处,开遍了艳丽夺目的奇异花朵,像极了传闻中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腊月初八,京郊雪松海密林中离奇出现一头非牛非鹿的四不像怪兽,浑身漆黑,凶悍暴戾,伤了多名村民,被那一带的猎户合力打死。不料那怪兽竟死而复生,摇身一变化作头生双角、目射金光、周身龙鳞、嘶吼如雷的异兽电掣而去,其形状与画中的金眼麒麟兽一模一样。

腊月初九夜,京城富户申员外于睡梦中头颅突然飞离身躯,但约莫一个时辰后又自行飞回,其夫人惊骇欲狂,战战兢兢摇醒申员外,他竟与平时无异,且对“飞头”一事毫不知情。有几名更夫及路人声称的确看见申员外的头颅飘飘****,吓得他们魂不附体,逃回家中,从此再也不敢出来巡夜。

一时间民议如沸,多数人认为即将大难临头。麒麟本是传说中千年难遇的瑞兽,从不伤生灵。此番瑞兽降临却暴戾伤人,恐有人倒行逆施,触犯圣灵,故有天神降下灾祸。且此前不知从何处传出的各种流言纷纷应验,雪灾成患、朝臣遇害正应了天灾频仍,人祸接踵之说;寒冬腊月闪电轰雷,多处离奇走水,正应天雷地火之说;麒麟暴虐、夜半飞头合应了异象纷呈之说;难道真到了“国邦分崩,天下离析”的祸乱之时?

皇帝翻出那本奏折,见原本夹在其中的发丝已然不见,双目登时暗沉下来,直直瞪着侍立一旁的王迁安,良久沉声道:“打从朕即位起,你就跟在朕身旁,朕与你相对的时辰比任何人都多得多。你觉得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迁安忙道:“老奴岂敢妄议圣上!圣上乃九五至尊,九州之主,岂是寻常人可以揣度,只合高山仰止。老奴也只知伺候好圣上,就是老奴此生所能做的最有价值之事。”

“自坐上那把冰冷华贵的龙椅,朕这一生注定不可能再有知己,甚至朋友。回首前事,朕确实做了许多不得已之事,也负了不少人,但朕问心无愧!为了江山社稷,天下黎民,有时朕不得已辜负某些人,也辜负了朕自己。或许很多人认为朕是个坏人,朕不在意,因为他们永远不会坐上这把龙椅,也就永远不会懂得这其中的苦楚。朕一世劳碌,不求有功于社稷,但求无过于宗庙。”皇帝目中水雾氤氲。

王迁安宽慰道:“高处不胜寒,圣上的苦旁人哪能体会。圣上不需理会庸人愚见,自添烦恼。”

“天灾频仍,人祸接踵;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天雷地火,异象纷呈;仁义断绝,道德沦亡;国邦分崩,天下离析。难道朕果真如传言所说的仁义断绝,道德沦丧?”皇帝像是自语。

王迁安慌忙拜倒,“这些混账话不知是哪个居心叵测的信口雌黄,圣上切勿过耳,以免污了圣听。”

“你倒有见地!确实是有居心叵测之辈从中作梗,煽动人心。是何人恨极了朕,要诅咒朕断绝?朕万不能如他的意……”话未说罢,他急促咳了几声,一口气透不过来晕了过去。

王迁安吓个半死,急令宣了冯太医秘密进宫。冯太医也没道出个所以然,只开了些养肺阴、顺肺气、清虚火的汤药。

皇帝又嘱咐王迁安此事决不可外扬,又召侍卫统领覃风,嘱他全权执掌金吾卫,整顿禁军,务必上下一心,铁板一块。且覃风直接听命于皇帝,职位尤高于骁骑将军。

覃风以普通侍卫出身,一朝擢升,平步青云,当即立誓只待圣上一声令下愿肝脑涂地,以报君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