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萱见他又负伤,只得强行收敛心神,全力抵抗天罡地煞阵。
赵巽暗自思忖:本来这鹤翼阵应是鹤尾处最宜突破,但他们早有防备,以弓箭守住这个缺口,恰好弥补了劣势,完美无缺。这般耗下去,他们两人纵然不被乱刀砍死,也会耗尽气力而亡,他皱眉苦思对策。
即墨雷见呆九势不可挡,心中怒火更炽,急令二十余名手持利剑和开山斧之人去制服呆九。呆九虽力大无穷,内力浑厚,但武艺并不精湛,招式也显笨拙,又不懂临阵变通,时间稍长,便被压制下风。身上血迹斑斑,**的双臂上布满伤口,但他直如一头发疯的猛虎,横冲直撞,谁也不敢靠近,只是伺机偷袭。
突然几道飞龙爪向呆九抛来,呆九躲不过,那飞龙爪钩入他肉中。有几人拽着绳索,疾步环走,将呆九困了个结结实实,呆九吃痛大吼,只见他臂上肌肉又鼓涨几分,猛地挣断绳索,抓住绳端,使劲抡将起来,将那几人抡得晕头转向、七荤八素。呆九将几人抛飞出去,直砸入天罡地煞阵中,撞倒一片。赵巺和柳凌萱猛烈反击,阵法眼见凌乱失控。
即墨雷急令放箭,乱箭攒射下,赵巺与柳凌萱二人终究难以杀出,鹤翼又缓缓合拢。
呆九虽彪勇,但身单力孤,好汉难敌四手,身上几已血肉模糊,体无完肤,但他像是丝毫不觉,反倒越战越勇,气势更是骇人!将凌烟几人护得严严实实。
柳凌萱之前大战即墨风,陷入天罡地煞阵中又支撑许久,气力早已不济。赵巺身上几处剑伤,虽不致命,但血流不止,也是消耗甚巨。他灵光一闪,喜道:“凌萱,我有办法破阵了。”
柳凌萱向他靠拢,二人背抵着背,只听赵巺低声道:“咱们不可被鹤翼阵牵制,敌我悬殊太甚,如此被动,盲目突围只会徒耗气力。咱们须先稳于阵中,以二龙出水破之!咱们一阴一阳,龙飞凤舞,无坚不摧,杀他个土崩瓦解。”
柳凌萱闻言,领会他言下之意,他熟读兵书,精通排兵布阵,果然有天下霸主之风范。二人当即守在阵心,不再突围,而是严防死守,正如龟甲克制鹤翼,觉得也不如之前吃力了。两人静观其变,渐渐发现阵法的死角,鹤翼腋下处那几人稍弱,本来此处也不受攻击,所以用较弱的几人守阵。
柳凌萱望向赵巺,见他也望了望那处,面带微笑,又看向鹤首方向,心中豁然明朗。当是时,赵巺一声轻喝,拉起柳凌萱左手腕,两人飞旋而起,不断变换位置,阴阳交互,巧变制敌,以柔克刚,以刚制柔。两人冲向鹤首方向,见那处突然搠出十来柄钢叉,赵巺猛地将柳凌萱甩出,她借力正冲向左侧鹤翼腋下,龙吟凤哕齐舞,将那几人斩杀,瞬间便卸下一翼。她复又冲下,携起赵巺的手,两人再冲右翼,如法炮制,又卸下右翼。
赵巺初次实战,大为奏效,喜不自胜,紧紧握着柳凌萱皓腕,胸中豪情激**!
即墨雷大急,喊道:“你们变阵啊!我大哥不是教过你们什么六丁六甲阵、八门金锁阵、九宫连环阵,一群废物!”
这些人本是即墨风亲自**,修习十八般兵器及奇门遁甲之术,意在克制高手或抵御官军,本来这一百零八人结成天罡地煞阵,变化无穷,战力惊人。但此时没有即墨风在旁指挥,这些人不能自动变阵,登时杂乱无章,一塌糊涂。
即墨雷见那边呆九也杀得昏天黑地,加上被柳凌萱二人所伤的,这百余人已折了近半,怒火中烧,唤那几名手持宝雕弓的汉子直指呆九。每支雕弓上有三支箭,几十支箭矢齐齐射向呆九!
呆九不及闪避,被乱箭攒身,口中绵绵不断吐出鲜血,周身赤染,他踉跄几步,终于稳住,直直站定,念叨:“二少爷,呆九继续护持你,不让人欺负了你……”他直挺挺站着,一双虎目缓缓合上。
柳凌萱与赵巺先卸了攻击力最强的鹤翼,趁着阵型凌乱,又刺杀了几名武艺较弱的,天罡地煞阵彻底分崩离析,余下的人各自为战,哪里还拦得住二人!
柳凌萱道:“你果真了得,我们破阵了。”声音中不自禁有些颤抖,拉起赵巺便走,却发觉他屹立不动。她甚是诧异,回眸看时,只见赵巺左手掩着胸腹处,鲜血汩汩冒出,如泉眼一般!
赵巺面色惨白,只深深凝望着她。
“旭晨!”
雪絮飘零,化作寒池水,可是谁冰冷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