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桃面色一紧，没想到圣上会问此事，答道：“她一向蠢笨，今日又险些冲撞了娘娘。”
水桃见皇帝没再追问，又道：“今日奴婢接过蜜羹后，待娘娘醒来亲手喂娘娘吃下，不过片刻娘娘便腹痛难忍，待到冯太医赶到之时，小皇子已经不保了。冯太医亲自检验了那碗蜜羹，发现其中竟有一味可致小产的红花。此事冯太医可作证明。”
冯太医捧着那小半碗蜜羹道：“臣查验之时确实发现其中有一味红花，圣上可请其他御医一同查证。”
皇帝沉吟不语。
莺儿伶俐，立即道：“奴婢是将蜜羹交给了花蕊，怎么也得寻她做个明证，怎么偏巧她此时却不在？”
“奴婢训斥了那贱婢几句，她竟不知去向，她一向呆笨，想来问她也是问不出个什么的。”水桃答。
“照你这样说法，这丫头总是冲撞娘娘，莫非因此心怀不满，做了什么坏事也不一定。眼下既找不到她，岂不是死无对证？就算那蜜羹之中真有红花，如何就能断定定与皇后娘娘有关？”莺儿又道。
皇后抬眼见皇帝沉思不语，目光也略显凝滞，似乎近来苍老不少，柔声说：“姝妃妹妹遭遇这般不幸，定然哀伤欲绝，臣妾也难辞其咎。臣妾又何尝不知这种苦楚，当年德妃加害瑜姐姐和臣妾，害死了瑜姐姐不说，还指使柔妃调换臣妾的汤药，那药正是红花药水，那种痛彻心扉的痛苦臣妾一辈子也忘不了！
“多少次午夜梦回，臣妾看到瑜姐姐玉容惨淡，泪眼婆娑；臣妾喝下那碗药后痛如剜心、肝肠寸断，从此再也没有福气为圣上诞育龙子。每每惊醒，独坐到天明，心伤如死！圣上以为臣妾会如此狠心，将这种痛苦再加诸于她人之身？臣妾也是一个母亲，怎能体会不到做母亲的心……”皇后泣不成声。
这一番话既带出了皇后自己伤心欲绝的痛苦往事，令皇帝有些歉疚，又勾起了皇帝对瑾瑜的思念之情来。
皇帝眉心皱紧，他霍然起身，却一个踉跄险些栽倒，皇后急急扶住，劝慰：“圣上切莫悲伤过度，龙体为重。”
皇帝握了握她纤手，道：“朕并非疑心皇后。皇后若真有加害之心，又怎会让身边的宫婢送那蜜羹，也只有当年的齐兰雅才会蠢到这种地步。定有人妄言欺君，这件事就交给皇后亲自查办。哪个敢在宫中生事，戕害皇嗣，朕决不轻饶！也可借此机会肃清宫闱，以正宫规，朕绝不容许后宫之中乌烟瘴气。”
姝妃闻言心头大惊，圣上此行何意？他竟然向着皇后那个老女人？那不是糟糕至极！
皇帝又安慰了姝妃几句便起身离开。
皇后柔声道：“妹妹好生歇着，本宫定会揪出谋害龙嗣之人，严惩不贷，替妹妹报得大仇。”
她话语温柔如煦风，可姝妃听来却脊背阵阵生寒，她眼神里明明是“袁妙芊，这可是你自找的，可怨不得我，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