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妃身子如何?”皇帝又问。
“姝妃娘娘体弱,又是初次有孕,呕得有些厉害,清减了些。但微臣已经配制了安胎的药,一日两贴,娘娘一直按时服用,气血充盈,胎象稳固。圣上请放心。”
“那便好。天气萧索,易染风寒,嘱她少出门。”
冯太医退去。
皇帝独自坐在殿中出神,细细思忖,究竟是谁有如此大的能耐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却丝毫查不出。难道会是……她?可她又是用的什么手段?
皇帝唤道:“王小宝!”
一个眉清目秀,只十八九岁的小公公火速进来,应道:“圣上有何吩咐?”
“起驾玉虚殿,宣御前侍卫覃风。”
皇帝高坐殿堂,见覃风英姿洒落,果是少年俊彦,不禁暗暗赞许,问道:“可有眉目?”
“回圣上,卑职才从宫外回来,已纠出两名大内侍卫:姜涛、郑勇,身份极其可疑。”覃风答得干脆利落。
“你是如何查出他们可疑?”
“回圣上。卑职调取了记录大内侍卫生平的名册,发现这两人的履历有些奇怪,他们十五岁之前的经历如一片空白。卑职立即到这两人的祖籍暗访,查到郑勇之前叫郑鸿,他六岁时从疯狗口中救下一个孩子,腿上被咬了数口,其父因他英勇,给他更名为郑勇。后来也正是因其勇武得到县丞赏识并举荐,才有机会成为大内侍卫。但卑职悄悄查探了郑勇身上并无伤疤。”
“你继续说。”
“姜涛、郑勇的祖籍一个在淮南,一个在关中,相隔甚远,家族素无关联。但卑职秘密审讯时,探知他们竟然相熟,断定两人必是奸细。卑职找到二人早年的画像却与他们相貌一模一样,怀疑是易容之术,请御医帮忙取下了他们的假面皮,他们脸上已是血肉模糊。御医说这种假面皮贴在脸上久了便会植入肉中,很难剥离。”覃风详细禀报。
“易容术?朕听闻西域有此异术,却未曾亲见。他们可有招供?”
“已用遍重刑,尚未撬开他们的嘴。卑职失职。”
“如此便将他们抹杀。”
“卑职遵命。”
“覃风,你非但没有失职,还为朕去了心头的一块病。宁之说你心思细腻、行事缜密,果然不虚。”皇帝笑道。
“承蒙楚大人错爱,卑职万不敢当。”
“你行事利落,可堪重任。即日起,擢升覃风为殿前侍卫统领。”
覃风为难道:“圣上,请恕卑职多言,待楚大人回来……”
“朕自有安排。”皇帝斜睨覃风,“你与宁之私交甚笃?”
“卑职与楚大人身份悬殊,并无私交,只是楚大人对卑职有提携之恩,卑职才有机会为圣上效力。”
“你有此心固然可贵。然御前当差,责任重大,不能有半点含糊,更不能意气用事。千里马固然需要伯乐慧眼识才,但须得本身就是一匹千里马。你可明白?”
覃风眉心一动,叩首道:“圣上教诲,卑职谨记。卑职定当谨遵圣上之令,鞠躬尽瘁,粉身碎骨。”
“你已是堂堂殿前侍卫统领,应称‘臣’才是。这段时日你要加紧整顿大内侍卫,断不能容一人有异心,你可知身上的担子重逾万钧?”
“臣定不负圣上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