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定定望着他,见他目中尽是怜惜,面色很是紧张,正竖着耳朵等待着她的吩咐,心中蓦地一暖,仿佛冰天雪地里透进了一抹阳光,凄苦道:“那你帮我找到凌萱,好不好?”
即墨雨听她几乎是祈求的语气,仿佛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戳了一下,一叠声答道:“好,好,我帮你找!”
即墨雨回鸿翥轩向即墨风借兵,即墨风问他缘由,即墨雨向来诚实,也不隐瞒,据实相告柳凌萱下落不明,生死难测。
即墨风听闻消息,手中的茶竟洒出些许。即墨雨从未见过大哥如此失态,有些诧异,但见他抬起头来面色一如平常,也没多想。
即墨风当即抽调了一大批人,交予即墨雨差遣,即墨雨带着凌烟到九鼎山寻了三日,几乎把整座山从头到脚的地皮揭了一层,仍是一无所获。
即墨雨念叨:“这断崖竟没有路下去,就算她坠崖侥幸未死,岂不是也会困在崖底?也不知崖下有没有吃的东西,有没有毒蛇猛兽……”
凌烟站在崖边,听着即墨雨一声声嘀咕,心如刀割,蓦地眼前一黑,向崖下倒去。
即墨雨大惊,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圣训,一把将凌烟搂住,摔在一旁。
凌烟昏昏沉沉,几度在梦境与现实之间徘徊,眼前模模糊糊总看到一个白色影子,却看不清脸面,心中一喜:是凌萱吗?她不住的念叨着凌萱的名字,却没有人答应,原来不是凌萱!她还会回来吗?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淌过滚烫的面颊。
凌烟意识模糊中,偶尔听见有人在轻声说话,声音压得极低,不知是梦是真?
“还没有消息?呆九,你加派些人手到灞州城外去找,一寸一寸找,我便不信找不着,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对凌烟姑娘有个交代。”
“你们都听好了,这位姑娘在此养伤之事,谁也不许泄露出去半个字,千万不要让我三弟知道。”
“金老,她到底怎样了?都两三天了,粒米未进怎么能行!你若是治不好她,可休怪我不讲情面,把你这妙春堂的匾额丢了!”
“二公子稍安勿躁,您先去歇会吧,这位姑娘只是因连日劳顿身子虚弱,又受了风寒,急火攻心,内热外冷,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症。倒是你自己熬了这几日,活脱脱成了个病猫,比这位姑娘还严重,我还是先给你瞧瞧吧。”
“我用不着!只要凌烟姑娘好了,我自然便好,若她好不了,我,我也不想活了。”
“哎呀,二公子你怕是病糊涂了……”
凌烟又睡了过去,直到下半夜才悠悠醒转,只觉口渴难耐,喉咙像是着了火一般。她张开眼眸,见窗外黑漆漆的,室内烛火阑珊,一人伏在案上。
凌烟虚弱唤了声“水”,那人猛地弹起来,使劲揉揉眼睛,见凌烟清醒,大喜过望!他忙去倒茶,慌忙中打翻了茶碗,手忙脚乱重新倒了一碗,又念叨:“错了,这茶是给我喝的,金老说你不能喝茶。你稍等,我去去就来!”
他捧着茶壶一溜烟跑出去,焦急喊道:“水在哪里,快来人,来人……”
凌烟心中一酸,万万没想到,在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候,身旁居然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