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巽更是不悦，又道：“你是专为躲我？既如此，今日索性说个清楚，你纵然走到天边，也休想甩开我！”
柳凌萱反问：“你既明白，还要如何？”
赵巽气道：“我要如何？这里哪个不知？除非你今生不嫁人，否则只能嫁我！”
“莫说我一心向道，即便我真要嫁人，也绝不嫁你。”
“我究竟哪里不好？”
柳凌萱只说：“吾所求，汝不予。”
“这话怎讲？”赵巽不解。
“你能将我册为太子妃？”
赵巽没料到她有此问，显是一怔，随即驳道：“你又不在意名位！”
柳凌萱却道：“谁说我不在意名位？我为何要自甘轻贱，屈于妾室？”
“你若果真看重名分，当初十三叔请旨立你为正妃，你为何不允？”
“他是个薄情之人，又能待我好到几时？将来必是弃如敝履。你也一样。”
赵巽听她如此曲解自己，更是动气，“我与他自然不同！我平日里都是玩笑话，你还当真！我若同十三叔一般的风流脾性，当日娶那曼珠公主的人便是我了。我心里实实在在只有你一个，你若不信，剖开来看。”
柳凌萱对他的许诺不屑，“自古帝王家皆是红尘不归路。你眼下说这话也不过是‘年少轻一诺，白首空许约’罢了。”
“帝王家怎就没有比翼连理？你熟读史书，岂会不知隋文帝一生也只有独孤皇后一人。”
“那是因独孤氏凶悍，不许文帝纳妃。”
赵巽没想到她竟说出这句话来，又好气又好笑，“那今后你也不许我纳妃便是，我一定听话。”
柳凌萱见赵巽始终不解其意，又一味蛮缠，又道：“杨家半壁江山都是独孤氏一族打下，文帝自然不敢轻慢了她。而我没有与你比肩而立的资格，何敢奢求终生不弃？我不想作太子妃，更不想作个婢妾，漫漫长夜望眼欲穿，祈求夫君降临。”
赵巽急道：“你要如何才肯信，我会独宠你一个，不让你受这委屈！”
他的话虽满载深情厚意，柳凌萱望向他的目光仍是疏离，“我虽卑微，却也不需你的恩赐，更勿须垂怜。你待我再好，我也不过是你掌间的玩物罢了。”
赵巺忽地想起一事，问：“那若是当初在揽月阁你遇着的不是我，而是十三叔，他又以助你而苦苦相迫，你当如何？”
“或许我已嫁予他。”
赵巺气道：“你，你这话却好没道理！他若帮你，你便嫁他；我帮你，你却不肯！”
柳凌萱道：“彼时我心中没有喜欢的人，嫁谁都没分别。但我既对他无意，能不嫁自是最好。若你有法子迫得我非嫁你不可，我也嫁了。”
赵巺对宁之道：“你瞧！她可是有多气人！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心软，求父皇直接下一道旨，按着她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岂不万事大吉！”如今她却揪着这些无足轻重的事，将他的情意全部丢弃？两人几番纠葛，情缘深重，难道在她眼中竟一文不值？
柳凌萱又道：“缘至则聚，缘尽则散，再寻常不过，是你太过执着其中。你我本非同路人，就应及早风流云散。”
赵巽气结，直斥她无情。
柳凌萱也不睬他，“我先去祭拜亡母，太子殿下和楚大人请自便。”
赵巺本来千里迢迢星夜兼程赶来与她相见，一腔浓情，欣喜若狂，没料到是这样的情景，就像兜头被浇了冷水，直冷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