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宫。
皇帝驾临,皇后自然欣喜,但因着宫中正逢皇子丧期,也不好做出欢愉之色。
皇帝问起案情,皇后答说:“玉簪之事,圣上已问得十分清楚了。宫奴花红也认了,振魂石确是她与小玉合谋窃取,原本是怕姝妃知晓后搜出来,故藏在芳馨小筑,打算伺机携出宫外。谁料后来圣上亲临芳馨小筑,搜出振魂石,竟成了柳姑娘的罪证。至于从二皇子殿中搜出的那几句诗,用是乃是桐油墨。”
皇帝见她顿住,便问:“如何?”
皇后才道:“宫中所用多是松烟墨,只容淑媛那处用的是桐油墨。还有,姝妃有孕后,闻不得松烟之气,也换作桐油墨。”
皇帝重重叹道:“容淑媛秉性纯良,腼腆温顺,不是个生事的。妙芊再不如从前了,她才入宫时活泼可人,天真烂漫。”
皇后柔声道:“她如今有孕在身,难免脾气焦躁。即便有些错处,念在她为皇室繁衍子嗣的这份辛苦,也该恕了。”
“明思可好些了?”
“御医说并无大碍,只是他心灰意冷,不愿言语。圣上不必太忧心。”
“心灰意冷?”皇帝回望皇后,眼中颇含深意。
皇后又道:“七月二十二,臣妾想请法师到虚云殿做场法事,一则为二皇子驱除厄运;二则为七皇子良贞超度,愿他早入轮回,再世为人;三则为姝妃祈福,佑其母子平安。”
“就按皇后的意思办吧。”皇帝忽地问道:“巽儿对柳家丫头是真动了心思?”
“圣上,柳姑娘惊才绝艳,巽儿正当年少,一时意乱情迷也属平常。臣妾定会好好引导,绝不会让他荒废了大业。”
次日清晨,水桃提了一个食盒前往关押小玉、花红的暴室中。门口守卫将她拦下,又将食盒截去检验。
水桃仗着姝妃位高,将守卫训斥一番,指责他们如此作为是不给姝妃脸面。
守卫也不敢太难为她,便放行。
水桃进了暴室,故意高声嚷道:“姝妃娘娘心善,好歹主仆一场,让我送些好吃的来。”
花红和小玉见到水桃带来的香喷喷的点心,不禁馋涎欲滴,接过大嚼起来。
水桃低声恐吓两人,要她们认下盗窃振魂石之罪,若敢多说半句其他言语,便让她们家门断绝。
花红吓得面无人色,涕泪横流,不住乞求水桃。小玉则是平静如常,目中还隐有笑意。
水桃哪里肯理会花红,收拾了食盒扬长而去。
哪知水桃才出了暴室,花红便口吐黑血,倒地而亡。
小玉吃得少些,一口血喷出来,并未立即断气。她悲愤伤心,蘸着口中血在贴身小衣上写下几行字……
宫婢花红失职,致使七皇子失足落水,意外身故,已是死罪;又与宫婢小玉合谋盗窃宝物,东窗事发后,两人在暴室中畏罪自杀。
宫中两件大案就此草草了结。